飞坦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状态。
他把地牢的天花板震碎了,从高处跳下来。起初我只微弱地感觉到熟悉的念力波动,睁开眼时看到他一贯阴沉的脸色。那一瞬间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黑暗中,顺着月光,他摸索我的手脚,被碰到伤口我早就不觉得痛了。他的手有点暖,我缓慢地拉了起来。背上酥软,如果我不是一个念能力者的话,估计早就已经半身瘫痪了吧。我浑身都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估计他闻起来也不好受。他把身上的披风取下来将我裹成一团,也不温柔一点,就这么把我托到他的肩膀。
我忍不住□了一声,他估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方式有问题。换了个姿势就改成横抱。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我已经很虚弱了。跳上地面的那一霎那我才发觉之前在监牢里的空气能憋死人。就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挣扎上水面,不知不觉全身技能都放松了警惕。我所有求生意志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薄弱。
我陷入了无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间熟悉的房间里。摆设与我的曾经住的地方很相似,不如说是一样。难道我回来了?
我转转脑袋,全身酸疼。
我好像开始有知觉了。动动手指,擡起来。然而这次我察觉到一个比较惊人的事实。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在我身上的棉被,我愣了。
我的手脚回来了?
这是什么回事?
不确定地动了动我的四肢,发现它们都有知觉,都能活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失而复得?难道是飞坦救了我之后找人治好了我的手手脚脚么?
不过他人呢?在哪?
这回我的大脑依旧浑沌。整理不出任何头绪。结果又躺了一天,这才勉强可以爬下床,还站都站不起来。主要是我需要食物和水,不然再小强也不行。我在地上爬行,好不容易扭开门,见到的却还是那血腥的场景。飞坦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喝茶,吉罗的身体被分裂成很多块,客厅血肉四溅,他的脑袋滚在飞坦脚边,而后者像个没事人一样啃着面包。
听到我的动静他擡起头看我。
我现在的姿势不太优雅,不过还是眨了眨眼,开口:“我……饿了。”声音哑得很,肚子叫得厉害。
他踩过吉罗的头,走向厨房,听到叮叮当当搬盘子的响声。一分钟后他走了出来,一手端着牛奶还有面包,另一只手把我扶了起来。嫌弃我走得慢,抓住我衣领把我提起来扔到床上。我这才发现我身上一点腥臭的味道都没了,还有淡淡的沐浴露花香,衣服也换过了。
这……总不会是飞坦帮我洗的澡吧……
我被自己的臆想震撼到了。
呃,应该不是。毕竟手脚都治好了,来过我这里的人肯定不止飞坦一个人吧。
他把牛奶和面包放在我床边的柜子上,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虽然是他把我救起来的,但我却一点感激的情绪也没有。我喝着牛奶,感受到那温热的液体流进腹部。
用餐完毕我又睡了一觉。这一觉估计有够久的,以至于我醒来的时候听到床前一堆噪音,觉得熟悉万分。
“伊西斯是不是睡死了,都三天了还不起来!”芬克斯的声音好认得很,又吵又闹。
“估计只是累了,毕竟一个多月没有睡好觉。”玛琪依旧冰冷的语气。
“我们也是时候离开C区了。就这样把她带走吧。”库洛洛。
“烦死了,直接扔回那个地牢吧。”只有芬克斯才会特别看我不顺眼。
“难道你想试试那里的滋味?”飞坦不冷不热地吐槽他,“我可以帮你。”
又感受到芬克斯和飞坦之间的杀气了。这两个人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吗?
我睁开眼,没好气地说:“还让人睡吗你们几个混蛋。”嗯,现在已经可以比较顺利发出音节了,身体也没那么酸疼了。我真是小强一般的生命力啊。不得不佩服自己。
后来库洛洛告诉我,劳里在选举会上带着他的手下蛮搅了一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流星街的高层早到料到了这次行动抑或是劳里再次被无间——这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他们适时地阻止了这场闹剧。劳里失踪了,他的手下全都死了。吉罗是在找我的途中回到我住所,被飞坦发现,下场我几天前就知道了。
“议会的人还在追查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我们必须赶紧离开C区。”库洛洛说。
“你们不是早就走了么?”至少吉罗那会是这么说的。
“嗯,杀死埃里克的第二天我们到了D区。”库洛洛笑道,“不过后来劳里尽干些蠢事,让我们有机可趁回到C区这边。”
“哦……”我没问他老人家是抽起哪根筋要救我,反正我也不是很在乎。因为我不是最优先的,也没理由优先,那种被拯救的喜悦的感动也不可能存在。
“玛琪帮你将手脚重新接上了,你现在还感到有不适么?”库洛洛问我。
我摇头,看向玛琪。她还是老样子,吊着丹凤眼看人,神秘高贵冷艳得很。“现在活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说着我撑起来,“你叫玛琪么?真厉害,是怎么把我的手脚接回来的?”
“这是我的能力之一。”看来她并不想多透露什么。
“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芬克斯多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