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杀意已经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但这种杀意却不是来自眼前这个脆弱而惹人怜爱的妇人。而且这种杀意似乎还不是冲着我来的,下意识地将她拉到身后帮她挡了一刀——当然并不是英雄救美那种桥段拿自己的身体去拼命。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具现出长剑,来人也没有跟电视那种老套暗杀桥段那样戴着黑色面罩。所以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模样。
与那个爆破男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可是,死人能复生吗?
借着我被他的长相小吓一跳的劲头,他更加凌厉的攻击朝我奔来了。我边耍着剑跟他对拼,一边思考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并不是昨天那个爆破男,瞧瞧,打架方式啥的压根不在一个档次,这边要牛逼多了。至少这回他已经把我逼到墙角,并且转身想要一刀向那个呆若木鱼的女人刺过去。
跟我比速度?
我一个闪身就到绕过去再次挡下这一刀。
他跟那个爆破男有着什么关系?兄弟?孪生?这些也无所谓了,重点是为什么杀意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那个女人来的……等等,埃林家族?
好像终于理出一些头绪。
“在这里引起骚动不适合哦。”我说。
他显然不想搭理我,而且是,一点也不想。看他的架势并不像念能力者,可是他的剑术真心地比我这个外行菜鸟——当初不该玩剑玩刀耍帅——要优秀得多。难道,在这里用放炸弹?
我身体一侧躲过他的直刺,如果是老子速度快!
这家伙真缠人!关键是,我身后还有一个已经完全状态外的女人,而且这女人不喊不叫就算了,还他妈动都不动!
刚刚那人的直刺虽然没刺中我,但却差点就要了她的小命,而她还是不为所动,呆呆地看着我。这真的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吗?
唔,我该就这样跑掉么?反正她也是死亡名单上的人,就算我不动手,眼前这个男人不动手,飞坦和芬克斯估计也会动手。
边想着继续与这男人比剑。
可是我哪能是对手,又不是用念力,这回我一个头两个大。在这里引起骚动,确实不太合适,要么我还是跑路算了?
这么想着,却有些轻敌了。
然而这个轻敌的敌,指的不是眼前这个剑术很牛逼的男人,而是我身后那个恨我恨得不得了的女人。我以为她刚刚的反应已经是彻底吓傻了,也以为她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当然她确实没有。
可是我低估了她的反应能力。
我现在这个姿势很是危险,虽然眼前的人伤不了我分毫,可是我却在“保护”我身后的这个普通人。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即使我不一定能打倒那个暗杀者,但却可以轻松地跑掉。
结果我还是失算了。
从腰的右侧传来的刺痛让我清醒得不得了。
这实在是,太轻敌了。
如果人是有因果报应的,现在已经就轮到我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就被算计了。
那一刻的清醒让我整个人从最初来到这座城堡,那恍若梦游一般的状态中捞了出来。于是我清醒了,一剑将男人的头颅砍了下来,鲜血四溅。就连空气也弥漫出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我这个叫做正当防卫。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扭过头去,清晰地见到那女人挂在嘴边的笑容,她紧紧地攥着那把银色的匕首,似乎嫌捅入的角度不够深,又用力地向前推了一下。这回我更加清醒了。
我将手探到后面,摸到她的手臂,感觉到她微弱的颤抖,用了点力,将那匕首拔了出来。用念力将伤口封住。还好匕首很短,似乎没有伤到什么地方。就是痛,不过这种痛也没什么。
我回过头,看到她满脸都被我腰上的血溅到。她的表情还是有些恍惚,但却不呆。她维持紧抓住匕首的姿势,在空中停滞,再配合她的表情,十分地滑稽。
“下次,要杀人,就应该一刀插在心脏上,这样才会死。”
仿佛受到我这句话的刺激,她后退了两步终于踉跄地倒地,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但是脸上依旧挂着笑。
“你要死了。”
我很遗憾地摇头:“这点伤不至死。”
“不,你要死了!”她的表情又开始千变万幻,一会是微笑一会是狰狞一会又是悲痛,“你要跟洛基一起!不,洛基上天堂,你要下地狱!”
我想,这些话,她是不是在心里说了千千白白次。
在流星街,不少人认为死亡是光荣而神圣的。死亡并不与活着在一个对立面,死甚至是,一种荣耀。证明流星街人存在过的荣耀。
这种思想,到底是怎么教育出来的,我并不知道。
可以肯定的是,就人类的常识而言,死亡就是不能继续活着。可是活着是人类的本能,所以惧怕死亡也是人类的本能。
为了淡化这种恐惧,很多人开始漫天扯谈了,死后下地狱,死后上天堂,死后去阎罗王那报道,死后,可以穿越可以重生。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方向,那就是,死了不能延续生命。
可以穿越重生那种不叫死亡,那就玄幻;
上天堂下地狱,也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