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一边。他火了，继续说：

——取消我今天的行程，Alfred。我要去和他们的校长谈谈，我要给他换个学校！

那孩子突然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确认他没有拒绝，就说

——那天的事对不起，Bruce。我现在知道了，Bruce。

那是那孩子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突然想起来，那个叫Grey什么的男孩，好像每次见面只是恭敬地喊他Wayne先生，但是他叫Alfred就是Alfred。因为他不常在家，那个庄园对他来说就像是个巨大的坟墓。

从窗户就能看见父亲、母亲、然后是小Todd先生的墓碑。

他们把他的棺材从中东运回来。说是被机构带去见远在中东的生母，那孩子在那里转机，然后遇到了空难。可Bruce才办完了正式的领养手续，他对福利机构的人说，还是把他留在这里吧。他想起来，葬礼上有个不认识的青年给他撑上伞。他转过身去，看到一张陌生的脸，问：

——谢谢。你是Todd的朋友吗？……你还好吧？

接着那小伙子在他身后哭得泣不成声。

那些小鬼就像园子里的兔子一样，秋天在你的眼前蹦蹦跳跳，烦得要命。在冬天你准备好胡萝卜去找它们的时候却全无踪影；第二年春天又是一波，但都换了毛色，你不知道是不是原来的那个。

那第二只已经在树底下睡着的小兔子——不知道是不是原来那个呢——反正一个很像小Todd线上的孩子现在正掐着他。

“为什么你没有杀死小丑……为什么……

我这么重视你……我把你当成家人，为什么……我只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替代品……

你是不是已经找到第三个‘罗宾了’，是不是……”

那孩子往前挪了一点，用更大的力气压在他的脖子上，泣不成声，愤怒地喊着。泪水把他的枕头浸透了。

周围寂静一片，他不清楚这是哪里，只看的得到月光，照在齐整的几何形状、冰川一样高耸的水晶簇上。他从喉咙里好不容易挤出一点儿声音：

“小Todd先生……你手上的口子，先处理下好么。”

6.2

“Jason，把手给我，你的手在流血。”他附上自己脖子上对方的手，湿漉漉的，他擡起手来，在月光下尽是黑黢黢的一滩。但是对方没有松开，与其说是充满杀意，不如说是在垂死挣扎，视线没有聚焦，大口喘着气。

“Bruce……这里好暗，我透不过气了……”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很……”

他擡起双手，尝试抱住那孩子，但落空了。对方突然被从他身上拽了起来，拎在半空中，然后失去了意识。他这才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头晕目眩，对着床边的人怒吼着：“放开他！！你对他干了什么！”

“他差点掐死你。”

“这和你没关系！和你没关系！他会死的。”

“我只是让他小睡一会儿，他还‘活’着。”那人放下那孩子，接着说，“但JasonTodd已经死了，Bruce。”

“闭嘴。”Bruce捂住脸，

“你的记忆在恢复？”

对方没有回答。Bruce擡起头，空洞的眼神持续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