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

Kal发现在自己能反应过来以前已经吻住了对方，只是不想再听到让人心碎的语句。然而也只是如此而已，那只是个浅尝辄止的吻。

“我知道了。我会等你，直到你准备好。”

Kal听见自己剧烈的呼吸，和其间的低语，轻轻拂过对方翕动的睫毛。他将对方混乱的刘海整理整齐，说：

“到那时候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吧。”

12

旅行又继续了2天，他们中间诸多耽搁，因为蝙蝠侠执意要在沿路停留，测量一些数据，他们再没多说话。州际公路笔直地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上无线延伸，消失在看不见尽头的天际线。Crk在不同的电台之间切换，他们从爵士听到蓝调，从蓝调听到灵魂月，最后是天气预报和球评，除此以外，驾驶室里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和坏了关不掉的雨刷的声音，给无垠的寂静打拍子。

Crk有时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看身边的人。这两天Zack不工作的时候，就收起双腿蜷在座位上打盹。用帽子遮住脸，或者脑袋抵着车窗玻璃、看着公路边的风景睡着。Kal有时凑过去给他搭上毯子，对方没有再惊醒。棕黑色的直发长长了些，零零落落地遮住他的眼睛，鼻梁，停在随呼吸微微翕合的唇边，然后没入拢住下颚的衬衫领口里。他看得见隐隐约约的喉结，锁骨，和伤疤的曲线没入其中。

你在想什么呢，Kal。他对自己说，不可以……

然后他看见了那双他深爱的冰蓝色的眼睛。在他反应过来以前，那双眼睛的主人说：

“……你在看什么呢，KalEl，看着路。”

Kal惊慌失措，擡头看到路牌指示，他们到了预定的落脚点了。这是公路边一个小镇，Crk熟门熟路，把车停在了镇上一个小酒馆的门口。

“哦，上帝，Joe，你居然回来了！”店里的一个女侍应生大喜过望地出来迎接他，然后看到了跟着他身后的人，“这位是……”

“Zack，我和Joe一起跑运输现在。”Crk回过头，Zack脸上是他未曾见过的笑容灿烂，却浮于表面。Zack伸出手，Liz和他握了握，从上倒下把Zack看了个遍。他们二人脸上的表情让Crk感到憋闷。他们很快被安顿下来，晚餐不出意料受到盛情款待。Zack和女侍应生聊了很久，Kal在吧台的另一边喝着闷酒。哦，得了，Crk，你有什么资格吃醋，他对自己说。直到Liz下班告辞，Zack拿着啤酒杯坐回他的身边。

“没有疑点，这里是安全的。”对方低声道。

“哦，我的拉奥，这就是你和Liz聊了那么久的原因？我想她对你有好感、还心存期待……”

“虽然抱歉，但她过了后天就会忘了这出。”

Kal擡起头想说点什么，却看见Zack却盯着他，这是以前没有的眼神。他觉得自己真在被这位前世界最佳侦探探查和分析，有点不舒服地向边上退了退。然后他看见对放绽放出了个西西里式的笑容。哦，该死，他怎么可以笑得那么颠倒众生，简直将地中海的阳光都搬来了，那里面晴朗的蓝天在他的双眼里熠熠生辉。他想现在就把那片天空占为己有，狠狠地吻他，独占他。告诉所有打他注意的，这酒吧里的视线，他的主人是谁。初见的那天，地中海的海水从这接近黑色的棕发发梢一滴滴晶莹剔透地滴落那湿透的衬衫、那双眼睛毫无畏惧地回视他、倒印出天空、这些情景好像又回来了。

“Kal，你在听么。”

“恩？恩是的。”

“我说，你是在吃醋。哈，一个吃醋的外星人，真有趣。”他想，也许对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微笑，但那是真诚的。Zack曾经说那都是假意的应酬。不，Zack完全没有意识到，Kal想，这样纯净的表情，也是他的一部分。

“不过你想多了，Kal。我们在说你。”

“什么？”

“Liz一个晚上都在说你，‘我的英俊的、认真的、颇有骑士风度的Joe’……”好像是故意的，Zack更凑近他，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往他耳朵里呵带着酒精味的热气，“‘他救了我好几次，他要是留下来就好了，我的儿子也很喜欢他’——哦，你连他的儿子都攻略了呢，Joe，什么时候能听到你们的订婚消息？”

“你别误会，我们什么都……”

那微醺的温暖突然离开他，对方一个转身离开吧台的高脚凳，那人拿着酒杯，转过身瞄了他一眼，“不不，别激动，氪星人，你没什么需要向我交代的。”

那姿势几乎有着一份Kal没见过的优雅。

“你喝醉了，Zack。”

“我没有……”对方转过身，向一个古怪的方向走过去，“我不会妨碍你们情侣小聚，Liz说连他的儿子她都叫来了，那孩子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