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2
年三十的夜里,阮祎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等到四下寂静无声时,他确认阮恕睡熟了,才拎起床边的几个礼品袋,轻手轻脚地往玄关去。
天上飘着细碎的雪,被风吹斜了,落在他的围巾上。
街上空荡荡的,只一辆漆黑的路虎在打着双闪。
他飞奔过去,贺品安瞧见了,便下车为他打开副驾的车门。
“好好走路,急什么?”
“快上车!等会儿再被我妈给逮回去。”
他急冲冲地钻进车里,受他感染,贺品安也显出几分慌忙来。
车里的空调很暖和,他忽地热起来,扯开了缠在脖子上的围巾。他将一只手塞进贺品安的手里,贺品安于是将那只手带进外套,帮他焐着。
“我后天就能来看你。”
“我知道。”
“你这样,阮恕又该误会了。”
“你怪我啦?”他原本兴冲冲地要拎起脚边的袋子给男人展示,听了这话,立时摆出了垂头丧气的样子,“我想你嘛,叔叔,我来给你拜年呀。”
他说:“你看,我赚钱了,给你买了好多礼物。”
他故意拣些苦情的话来讲,这种时候,往往演戏的成分居多。贺品安心里门儿清,仍然被他说得心尖酸溜溜的。
贺品安抽出一张纸,为他擦颊边的汗珠子。
阮祎试探地问:“你一点儿也不想我?”
“想你,想你。”他只好顺着他的话讲,同时感到害臊,一句话要絮絮地重复好几遍,以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好容易让你妈正眼瞧我了,你又要害我。”
这抱怨亲昵极了,正像一对爱侣间该有的。阮祎觉得很好,又说不出哪里好,干脆凑到贺品安跟前,搂住贺品安的胳膊。
眼神对上时,两人已贴得极近。
阮祎同他低声耳语:“叔叔,你亲亲我。”
“别闹,再待一会儿,你该回去了。”
阮祎看着窗外月色,路灯将雪花映得分明。
他抖着肩膀笑起来,说:“我们好像在偷情。”
他大着胆子去摸贺品安的皮带扣,下一刻便被贺品安捉住了手腕,稍一偏头,贺品安就叼住他的嘴唇吮咬起来。
“嗯——”
他软绵绵地哼出声。他们许久不曾这样亲热过。阮祎先前被贺品安狠狠要过一次,体会了那样的刺激,身体竟比从前更加敏感。
这吻果真如预料般,开了头就刹不住了。感觉到男孩的手一再地往大腿上摩挲,贺品安起先还要阻拦,后头干脆由着他去。
不知小孩从哪里学的,湿热的舌尖勾了一下他的上颚,配合着手里的动作,贺品安顿时感到了一阵酥麻从后脑直通到脊柱。
“好了,我后天再来,”他停下这吻,轻轻地抚摸阮祎的脸颊,他看着他说,“明天,明天我就来,好吗?天冷,你先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