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的时候，皇景很认真的对着德拉科邀舞了。

骨节分明的手掌泛着淡淡的粉色，向德拉科坚定的展开，瞬间时间交错。

“德拉科，第一支舞。”皇景说，带着微微的笑容，里面有着皇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暖笑意。

鬼使神差的，德拉科把手伸了出去，复上那只素白的纤长手掌。

德拉科也好，皇景也好，他们的交际舞都学习得很好，而皇景的每一步却是更加精确到完美。

德拉科矮了皇景半个头，不知不觉就被带到女步上去了。本人没什么感觉，卢修斯却在那一瞬间明白自己儿子翻身无望了。

光滑的袍面随着脚步的移动划开一道道涟漪，皇景嘴角带着笑，绿色的眼眸只是注视着德拉科。那种目光会给人一种非常深情的错觉，就好象对方眼里心里，满满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不过不论这是不是深情的错觉，德拉科看着皇景的双眼却是愣住了。那里面的喜悦和感情是那么真挚，那根本不是说一个错觉就能表达的出来的。所以德拉科慌了，他被皇景娇惯的有些过头了，他压根没想过会在皇景眼里看见一种属于爱人之间的感情。这让他慌乱，脑袋不由自主的低下，避开了皇景有些炙热的目光。

皇景表达对伴侣的喜爱，那是本能行为，注意到的时候，是德拉科避开他双眼的时候。这种反应让皇景本来很美丽的心情变得有些黯淡，因为他对伴侣表达感情的行为被拒绝，这表示德拉科也许根本就不喜欢他。

这样也很正常，订婚这个事情是自己先利用德拉科的。后来在魂返香里呆了几年，也拿着德拉科来做挡箭牌。现在的订婚宴，更是皇景为了试探自己心意而做的交易。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过恋爱，连回忆，也都只是教导。

除了那瓶葡萄酒所引发的火热夜晚，他还把德拉科的记忆全部抽掉了。

其实德拉科不知道，要是皇景打算利用他的话，皇景就不会让德拉科看见任何感情。

那双眼睛里面，就不会有任何感情。

“德拉科，不要躲开我的眼睛。”皇景伏在德拉科的耳边说，面上的表情已经说不上是愉快了，很多人都能看见皇景略显悲伤的气息。

德拉科反射的擡头，撞进了却是一片蕴满雾气的绿色森林。

美丽，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悲伤。

德拉科撇开脸，他压根就不知道如何回答。

“德拉科，我现在不需要回答。但是你要记住，对伴侣表达喜爱之情被拒绝时，这是一种最尖锐的伤害。我承认一开始与你订婚是拿你在做挡箭牌，你也很聪明，清楚的知道我的算盘。你很好强，训练的时候我知道，你吸收知识的速度让我侧目。我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我只能注视着你。”皇景慢慢的说，脚下的舞步却是愈发的精确完美，扶着德拉科纤细的腰身，旋转出一个个漂亮的圈。

“我不知道。”德拉科说，鲜少有的茫然无措。

他成长得很好，好到超出皇景的想象。他就好像天生站在镁磷灯光下的闪光体，不能注视太长时间，否则会看不见身边的事物的。

“这没有关系，我还有很多时间来听你的答案。”巫师的寿命本来就很长，而皇景还是一个咒术师，活个几百年还是可以的。要知道，这里来参加订婚宴的，不论人魔，岁数都是在三位数以上的，包括白静虹这个人类，今年已经一百三了。所以皇景才那么悠闲，慢慢的等答案，就像潜伏在暗处寻找机会的毒蛇，时机成熟再一举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