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二,滚开,二!”崔钟显的手肘向后顶,尼尔一手挡住,抓着崔钟显的手问“一在哪里?”
“没有一,我只数二。”
“我们回柔然以后,你不要再管那小皇帝了,他已经长成一只狼,不必再要你挂心,汉人喜欢安居乐业,你呢?若是不习惯柔然的生活,为你建宫室,如何?”
崔钟显硬是掰开了尼尔(柔然王)的手,自己往里侧挪了些距离“我只求安生之地,你肯收留我自当谢你,别的不必费心,我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玩物,你若想把我当小鸟养,翅膀硬了也是会伤人的。”
“我并没有说什么,全都出于好意,你为何要那么敏感?”话语虽暧昧,但含义绝不是肤浅的那种,尼尔(柔然王)说的坦坦荡,心中也坦坦荡。
“我就是这么敏感了,别对我示好,免得我敏感,识相的滚远些。”
今天的崔钟显,处处带刺,一言不合即有开打的气势,实际上,他已经对尼尔(柔然王)动手几次,只是都被尼尔巧妙的挡住。
尼尔(柔然王)很随便的问“你也恨我吗?”
早前崔钟显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说过‘其实我恨你们’,‘你们’的范围太广,包含的范围大到谁都忐忑不安的把自身放入范围内,猜测自己在不在那个‘你们’之内。
一百九十五
按在伤口上的手来到胸口,捂着闷顿心跳,想说个‘恨’或者‘不’,最后崔钟显不管是实话还是谎话都没有说出口,那种话他不能说。
越来越讨厌这种感觉,那种身体被侵占的刺痛时时刻刻侵袭着崔钟显,从第一次被李赞熙(先皇)亵玩到李弘基(平原王)、方旻洙(车骑大将军)、尼尔(柔然王),还有李秉宪(小皇帝),崔钟显愈加的痛恨自己曾经那身装束,憎恶玩弄他的人,厌恨带着不明意欲看他的男人。
可轮不到自己来恨,有什么资格去憎恨别人,是自己做的事,这是崔钟显无论何时都能想通的事实。
李赞熙(先皇)他给了自己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那些极尽讨好的女人得不到的,他都给自己了,物质上无限的满足,权力上逾越性的赐予,兵权、王权,给的毫不含糊,那是他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身为帝王,用何种手段去得到所爱都不为过,他给的还是真爱。
去招惹方旻洙(车骑大将军)的是自己,两人各有阴谋,对对方都不怀好意,只是政治上的牺牲罢了,相互利用,谈不上恨他。
即使自己有些薄情,对李弘基(平原王),崔钟显明明白白清楚对他相亏欠的太多,把人拖下水害惨了他,李弘基完全不用淌这浑水,崔钟显知道他对自己好,他拒绝不了自己,偏偏就用这种弱点去把他陷于不义。
与皇嫂通齤奸的罪名,不是一般王爷背得起的,在道义与良心上,崔钟显让李弘基(平原王)接受了很大的折磨,完全是一种把人栓到一条船上沉浮的行为,完全的利用与陷落,是崔钟显太了解李弘基,太善用一切可用资源。
李弘基是无奈的,只是拒绝不了,顺着崔钟显,想陪崔钟显一起苦恼,而且李弘基自己也对崔钟显的意图心知肚明,还是选择了不抗拒。
最对不起的是龙俊亨(北凉王世子),如果说爱,崔钟显深信龙俊亨对自己的爱,那甚至都能与先皇(李赞熙)的感情比拟,崔钟显从不怀疑龙俊亨对自己的爱慕。
如何去责备一个出于爱意来碰自己的人?而且是自己去勾齤引的别人,龙俊亨说的对,崔钟显自己先开了那个口,先越过那条线,去欺骗别人感情,利用别人感情,别说恨,崔钟显恨不起来,算来都该自责,虽然他没有好心到自责过。
崔钟显也能理解李秉宪(小皇帝),他肯定是恨透自己了,母后从一个女人变成男人,从看似高贵圣洁的皇帝专属宠儿成了人尽可夫的荡齤妇,谁都会气到恨不得将人赶尽杀绝或者恣意侮辱一番。
说恨,大家来恨自己才对,崔钟显哪能恨别人?哪有那个余地去恨谁,就连尼尔(柔然王)他都不能怪,等价交换,各取所需,很正常。
如此对龙俊亨(北凉王世子)说,只不过是失语了,对尼尔(柔然王)说恨与不恨,谈的也太宽了些,因为没有那种问题存在。
被掰开的手又缠上来,还缠紧了些,尼尔还把头撑到崔钟显颈侧“你不说话,你没对我说谎过,不说是无法实话回答?那就是也算不恨?”
“别自作多情,杀了你算恨你,我会杀你一万遍,不手软。”
“好,你不用手软,等你好了怎么做随你,现在快睡觉。”尼尔掖紧被子,用了适当的力硬是把崔钟显挪进怀里。
竭力的让着崔钟显,不想刺痛他的某些软肋,尼尔(柔然王)的温柔,是与别的男人不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