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椎摆出哀戚沉重的神色在冷风里冻了半天,终于等到了最后班客人。
黑田兵卫,这场葬礼真正的受邀人。
他还没来及仔细打量几眼这个外婆几乎每天都会咒骂的人,就见车内又钻出个熟悉的身影。
——松田怎会来?
香椎里紧了下。他控制住表情,很正常地和黑田与白鸟问好寒暄,并找侍者带他们进室内。
将装着礼金的香典袋交给侍者后,松田刻放慢了步伐,并肩和香椎起走着。他似乎想说什,但最终是擡手,拂去了香椎肩上的层薄雪。
几人来到灵堂前。大厅内或坐或站,已了几十人,还些身着丧仪制服的工作人员或僧侣穿梭其中,场颇为隆重。
“请先到这里敬香。”
香椎引着三人进了厅中央布匹单独隔出的小空间。香坛的左侧,长谷川老人像被晒干的乌龟般,呆滞地望向中间的丧者照片,而右侧则是位年轻的丧仪工作者,正向他们递出香束。
松田从诸伏景光手里接过香束,几乎忍不住要抽搐嘴角。
黑田是先上前的,其余的人隔了约两米远。松田注到,对方手中的香束似乎比其他的颜色略深。但这里光线很昏暗,他并不确定。
照片中的鹤见清美十分年轻,穿着警视厅的制服,张凌厉的容能出与香椎几分似。
在这场合下,缭绕的熏香与僧人的唱念都隐约显现出森森鬼气。
敬完了香,三人这才在厅中坐下。
“诸君还未晚饭吧?请先吃些点。”
香椎十分的忙碌,作为丧主,不时人找过来,神色或悲痛或怀念地与他交谈。松田食不味地嚼着馒头,打量着这正常中隐约透出丝诡异的通夜式。
景光走过来替他们倒茶水。在替黑田斟茶时,他轻轻扭转了注水的角度。这幕没逃出松田的视线。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黑田吗?
松田皱起了眉头,着景光的眼神中也透露出质疑,景光却像没到样。
“说起来,今天怎没见鹤见小姐?”白鸟突然向松田问道,“我记得她是您的女友?”
对哦,这家伙上次度假也在。
“哦,她…”松田时间也卡了壳,他喝了口茶掩饰,“今天气温很低,她可能在里屋吧。”
白鸟然不会失礼地刨根问底。香椎君在这里周旋,鹤见小姐就算不出来招待客人,也不算什。
……为什他对这个鹤见家的妹妹点印象都没呢?明明小时候应该接触过的。
白鸟没想出个以然,便往屋外去。细碎的雪片不何时变成了变成了鹅毛般。即便夜幕已深,窗外起来仍然片光亮。
天气确实很冷。
和白鸟闲聊了阵,松田发现黑田兵卫的茶盏空了。他喝下去了吗?
大约到了七点半的时候,僧人进行了请棺。棺木半开着,露出鹤见清美被精修饰过的容。这是最后次告别,时间还不算晚。白鸟便和松田商量乘车早点回去。
“那位司机呢?”
不少宾客也在找他。
“啊,抱歉,我出去运了趟东西。”安室透的眉毛和发丝上都挂了层冰霜。他像狗狗样甩了甩脑袋,同时向那几位凑过去的贵妇人们解释道:“雪大了,几段路的积雪很厚,现在离开不是很安全。”
好在鹤见家给了足够的费,寺庙中早已准备好了客房。因此,来宾们虽然多抱怨,但也并没特别的愤怒。
尤其是安室透这样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在场。
“我点困了,”黑田突然道。他大概是上了年纪,说着话的时候便打了个哈欠。
而这时也还不到九点。
香椎便请他先去客房休息。
着二人离去,松田起身,冲景光使了个眼色,装作出门抽烟,往屋外的回廊走去。
风雪漫天,宽大的屋檐也无法挡住,室外空无人,能听见呜呜的风声和簌簌雪声。
松田找了个背风的角落,点燃支烟,着景光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