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片。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哭,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似乎都和她无关。但她就是心疼那个人,也心疼苏挽。
苏挽能说出“不喜欢”那种话,就已经是对那个人动了心的……至于那个人,他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不管他面对的是怎样一团糟,都不应该是现在这种选择。
他们……果然是在两个世界。
风停下来,云在头顶越积越厚,苏莫仰头,豆大的雨珠猝然而落。
一滴,两滴,一片,两片,最后连成一天一地的雨幕。
苏莫站在马路边,感觉自己就像是大海里浮浮沉沉的一条小船,抓不到凭依,浑身都是兜头兜脸地冷。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场雨能冲走她身体里所有的躁戾与不安,冲走她控制不住因他而起的心疼和怜悯,冲走她对人生的怀疑和恐慌……
可是什么都不会,所有纷乱的情感挤压在腔子里,宣泄不出,又驱散不得。
雨幕里,一道银蓝色劳斯莱斯的车影稳稳停靠过来,季平川跳下车,撑着伞跑过来。
雨线瞬间隔开了,苏莫浑身湿透,脸上分不清是雨是泪,肩膀在抑制不住地发抖。
季平川把雨伞都倾向她这一侧,伸出手扶住她的身体,害怕她冷,可是他的手一伸过去,听她声音都打着颤地喊:“季管家……”后面就再没有声音,软软瘫在他怀里。
“小莫!”季平川吓得不轻,那一刻,雨伞在手里都仿佛有千斤重,他拿不稳,干脆甩开,一把将人抱起就往车上冲。
苏莫还有一点意识,她不是晕倒,只是太累太疲倦,倦得她只想找个地方能好好睡一觉。
“季管家。”她轻声又喊一句。
季平川绷紧的身体顿时松了一松,把她抱到汽车后座上,想让她能躺着舒服点,随即去前面,把车内空调的温度调高,再去开后备箱,从里面翻出两条干净的毛巾,拿到车上给苏莫不停地擦身上的雨水。
外面的冰冷气温被彻底隔开,她身上的寒气也渐渐散了,就着昏暗的天光,季平川看她脸色煞白,脸颊也呈出两团酡红,他摸了摸她的手心,烫得吓人,摇摇她的胳膊,她迷迷糊糊着像是睡着了。
他喊:“小莫。”
她从鼻子里嗯叽一声,连眼睛都睁不开。
“小莫!”季平川又喊,“你还有没有感觉其他地方不舒服?”
他心里发慌,从小到大,苏家上上下下最在意的就是苏莫的身体,别说感冒发烧,就是偶尔一个头疼肚子疼,都会把苏家的人折腾得人仰马翻,现在由他陪同着来费城读书,没多长时间就闹病一场,自责和心疼一瞬如针滚过他的胸腔。
可苏莫困了,没精力说话。
季平川担心得不行,外面雨还在下个不停,刚才一定是淋雨淋狠了,回头再看苏莫难受的小脸,忍不住就动了气,“我送你去医院,哪里难受等医生检查完就知道了。”
这下,苏莫有了反应,撑着精神说了一句:“不想去。”从小她最讨厌两件事,一件事是有人告诉她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另一件事就是让她去医院。
“不行,你这是胡闹!”印象里季平川还从来没说过这么重的话,像训小孩子,“苏先生吩咐我照顾你,如果知道发生这种事,我被炒事小,但我不敢保证苏先生不会逼你回去。”
苏莫不作声了,季平川以为她是被吓住了,一回头才发现她这次是烧得意识不清了,浓密的睫毛像一团小蒲扇子似地颤动,脸颊越发红润,鼻尖沁出一层小汗珠。
季平川急得把油门踩到底,雨刷器不停刮摆,车子终于驶进医院。
苏莫昏沉中经历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诊断为感冒引起高热,另外磁共振的结果也不是很好,医生说她身上出现原发性心脏扩张症早期症状:心腔轻度扩大,尤其左心室,室壁运动减弱。
季平川的神经一下子就绷住了,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楚对方的话。他鲜少有惊慌失措的时候,血色从脸上褪下去,好半天才结巴出一句:“……之前小莫一直都有检查,都好好的……会不会检查错了?”
60.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