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吭地就往门口走。

苏莫当即就不敢笑了，追过去，“你干什么去？”她歪头看他的脸，感觉那股在他面前的怂劲儿又回来了，“生气啦？”

沈殿看也不看她，往右一拐，推开洗手间的门就钻了进去。

门哗啦一声关上，苏莫被挡在门外，她愣了一会儿，随即就冲上去拍门，“沈殿，你欺负我！”

92.你好，我就好

隔扇门，沈殿就听到她的叫声，拧开龙头，哗哗的流水声一下就模糊了她的声音。

他捧着冷水扑到脸上，脑海里还清晰印着方才她追在旁边歪着脑袋的模样，就像个自主认错的小孩子，满眼的在乎，满眼的小心翼翼。

从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同情、鄙夷、贪恋……他在别人的眼睛里看得多了，习惯了，也麻木了，只有在她这里，他感觉他终于活得像一把正常人了。

镜子里的人脸庞瘦削，脸色也苍白，水珠还在脸上，但眼神却光亮异常。

他看着自己，擡手将水珠抹了个干净。

他想重新开始，和外面的那个人，一起好好地生活。

沈殿拉开洗手间的门，他以为苏莫会跟过来接着抱怨，可她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看到他一脸轻松的表情，还委屈地扁了扁嘴巴。

他走近了，伸出手在她头发上揉了两下，“我没生气。”他解释。

“可是我生气了。”苏莫撅起嘴。

“呃……”沈殿一时词穷。

他向来不会说哄人的话，以往的那些人不用他哄，也不需要他用心。但她不同，他想好好和她相处，却又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方式。

他看着她，绞尽脑汁，最后只憋出一句：“那我道歉……”

他这样说，她的委屈非但没消失，反而更加严重，“你是不是觉得高冷很好玩？”

“不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你每次这样我都紧张，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但在你面前，连肖辉都觉得我怂。”她眼圈开始发红，“我害怕我惹你不高兴，害怕我说的话你没有兴趣，害怕我想的事情和你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你不用害怕，”沈殿朝她靠过来，声音像风，轻轻缓缓地刮过她的耳膜，“我们不是说好了？由我来走进你的世界，你就站在那里就好，不用管我的世界是怎样的。以后，你好，我就好。”

苏莫愣住了，视线扫落在他的脸上，眉头、眉尾、眼睛、瞳仁、眸光，她一一去看，和平时一样好看，却又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更叫人移不开视线，那里面闪着虔诚而灼热的光。

她缓缓勾起嘴角，笑了。

沈殿看她笑，神情也跟着一松。

苏莫想起一些事，“你是不是从很早就开始喜欢我了？”

“不清楚。”他回想了下，似乎又觉得没什么说服力，补一句：“我没想过。”

他这样说，苏莫倒不追问，笑了笑，说起别的：“那次我在夜市上丢了钱，你从楼道里出来，就那次，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吗？”

他摇摇头，心里却一阵忐忑。

“我把你看成是我的解救骑士。”她回想起那一幕的场景，幸福感都快要从眼里溢出来。

这样……

沈殿暗暗舒一口气，瞬间就明白了她问那句“很早就喜欢”是因为什么问的了，她一定是想到那天在小旅馆她碰上酒鬼纠缠，他莫名其妙就出手替她泄气那回事了。

你好，我就好。

她一定是把事情都想到一起了。

沈殿无法否认，很多事他确实没想过，都是事情遇到那儿，他想做就做了，面对她，他有太多次情不自禁了，或许从牵绊的最开始，他就注定栽了。

但不重要，用一句烂俗的词汇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他情愿赴汤蹈火。

“我生日快到了，到时候可不可以和你讨一样东西做礼物？”苏莫问。

“当然。”他期待她往下说。

“嗯……我想要一次特别使用权，你的。”她眨着眼，一脸期待。

沈殿就笑，“好，届时随你差遣。”

苏莫微微一讶，随即就笑起来，轻轻踮起脚，嘴唇刚好能碰到他脸颊的高度，飞快地蜻蜓点水一般地吻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