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让我一脚踏进肮脏透顶的世界？”

116.她心里有你

这声质问，像是掐准了他的软肋，沈殿有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当年的事，对不起……”他声音低沉，提不起一丝生气。

“你说再多句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永远都不可能再变回从前那个我了！”沈璃瞪大眼，如雨的眼泪冲出眼眶。

“这么多年你想过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就是在对你们的仇恨里度过的！我恨你，恨郑秀怡……”

沈殿心口仿佛被豁开一道口子，沈璃恨他，他知道，恨郑秀怡，他也知道，但亲耳听到仍是难受。

“……还有袁敬之！你们联手毁了我的人生，我不好过，你们也休想好过！”她哭喊完最后一句，摔上门跑了出去。

沈殿呆站在原地，许久都不曾动。

苏莫说，他不需要把全世界都扛在他的肩上。但她忘了，他毁了一个人的世界，现在不管他怎样努力，都不可能再重新构建了。

他有责任，他只能背负。

可他累了。

有那么一瞬，他想推卸，从此无责一身轻。但只一瞬，他便知道不可能了，他跟沈璃是兄妹，是这一生都不可能有所更改的关系。

只是这样，他还有权利自私吗？

……

次日，沈殿比平时醒得早，一番洗漱，又刮过胡子，镜子里的人神清气爽。

他给自己煮了一碗清水面，等水开的时候，他在心里又做了一次心理建设，他告诉自己能行，为了苏莫他也要试一次。

衣橱里大部分衣服都被他清了，那些价值不菲的衬衫和套装都扔掉了，只有那次去费城购置的那身打折西装还在。

抵达广告公司，时间还早，沈殿去了趟洗手间，再次检查自己一遍，才转去负责此次面试的资源部。

因为不是招聘季，面试的人只有沈殿。

他深吸几口气，敲门走进去。

面试比想象的顺利，面试官问过几个简单问题，就大笔一挥，通知他去策划部报道了。

沈殿悬紧的心落回一半，他擦擦手心，领带扎得有点儿紧，让他呼吸都感觉不顺畅。

他微微拉开，再重新推回原位。

策划部在三楼，他坐电梯下去，有接待员问明情况，便领他过去主管办公室。

主管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性，叫何莉，短发，浓眉大眼的，颇有几分英气。

何莉待他还算和善，让底下人带他去熟悉一下业务环境，便没更多话了。

第一天下来，安排给他的工作倒也简单，跟开一场会议，下午去机场接机，都是助理需要做的一些日常工作，大致了解下来，也没想象中那样复杂。

中午他利用午休时间去补了一张电话卡，等到下班，他第一时间就给苏莫打了电话。

她的号码他不用记，从她第一次打进他手机，他便过目不忘了。

“喂。”她声音很轻，周围也静。

“我下班了。”说出这一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第一天还习惯吗？”

沈殿微怔，有些话他以为会留到见面才说，“还好，同事们都挺和气。”他回答。

“哦……累吗？”苏莫顿了一下。

“不累。”他想见她的心比什么时候都迫切，这会儿反而比清早更加精神。

可苏莫在那边却好像一直都提不起兴致，“我有点儿累了，想早点睡，就不出去了。”她缓缓说出这一句。

沈殿听着就不作声了，想说的话都滚在舌尖，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那你好好休息。”半天，他温和嘱咐。

有点儿违心，但他心疼她却是真的。

苏莫的声音似乎又沉下去几分，“你也是，好好睡觉，好好吃饭，明天……如果没其他事我就过去找你。”

沈殿眉头微皱了一下，不过是隔着十几个小时就能见到，他心底却有些不痛快，像是浮着一层担心，又像是压着几分焦躁。但最后还是应道：“好。”

通话就在几句简单的对白中结束了。

沈殿拉松了领带，慢吞吞地朝家的方向走。

公司同家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但漫长的一整晚，他无处消磨，又怕回到那间寂静的斗室，更是无从打发时间，索性步行回去。

照例路过老伯的馄饨摊，点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只是这一次，翻涌的热气扑到他脸上，他没有丝毫想要动筷的欲望。

天气渐冷，馄饨摊的生意也显清淡，老伯手上空闲，便在他旁边坐下来，“女朋友没来，没胃口？”

就一句，顿时把沈殿游荡在外的注意力抓回来，他一窘，掩饰和解释一股脑儿地搬出来：“没有，她今天累了，睡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