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灯今日无事在家窝着看剧,被她揪着充当了“垃圾桶”,一顿疯狂吐槽,从早上他自说自话的“接送落空”说到那句恶意满满的“你这么胖”,再到他要死不活的脸色语气表情,最后狠狠地说道:“他太讨厌了!”
再加重语气:“他真的太讨厌了!”
又做了强调:“他真的真的讨厌死了!”
罗灯听完,摆出她惯用的盘腿坐姿势,疑惑地瞅瞅柏小毛,又敲敲自己的太阳xue,皱眉道:“不是,我怎么觉得究其根本,是因为你早上让他接了个空?然后你是不是也没跟他解释原因?不仅没跟他解释,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你后来是不是连‘生日快乐’都没对他说?”
“……又不是我让他来接我的!”柏小毛恼道。
“不不不,你别生气。”自从那次见了她发飙,罗灯也有了一套“顺毛法”,伸手揉揉她肩头,“我们来理一理。他周日一大早就来乐水居,怕打扰你休息,等到九点三十五,才打电话给你,这是什么想法?”
“……我怎么知道?他那种乱七八糟的行事风格,谁能摸得透。他肯定是对以前的助理也习惯这样了,完全不懂得强人所难的意思。更何况,我是为了他节省时间,才没有让他来接我。”
罗灯转了转眼珠,抓过一旁的手机:“你等会儿哈。”她拖出自己的事务所群,飞速地按动着键盘。
很快,屏幕上就跳出了几个律师汉子的回复:
【能让我休息日早起不赖床的女生,你觉得我对她是什么想法?】
【啧啧,生日会?那肯定是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第一眼就看到她咯。】
【什么?精力旺盛无处发泄所以才早起开车去接?你对我们男人有什么误解呀罗灯?】
……
柏小毛看完这些回复,抱着罗灯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结束了烤肉趴赶往下一场聚会的三人坐在劳斯莱斯里,气氛微妙。
谢瑞斯握着方向盘,笑得嘴角都要咧进太阳xue,笑得副驾上的谢朗恩毛骨悚然。
“心情不错嘛。”陈佑舟抱胸在后座冷冷道。
“嗯?”谢瑞斯挑起一边眉毛,“不错啊,很不错。我们三个一年也就聚这一次,像回到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心情当然不错咯。”
“Heroes你能不说话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酒醉驾呢。”谢朗恩实在看不惯哥哥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陈佑舟撇头望窗外,汽车即将抵达他们要去的KTV。
“真幼稚。”他小声道。
“什么?”车库里,谢瑞斯总算恢复了正常的冷淡脸,找好停车位,回头边查看边倒车,目光扫过陈佑舟不屑的脸。
“我说你真幼稚!”
谢瑞斯本来就心情恶劣,此刻刚把车停稳,闻言像被针戳了一样差点跳起来:“我哪里幼稚?”
“哪里都幼稚!”陈佑舟毫不客气地怼他,“从每根头发丝到每个细胞都幼稚!”
“……陈佑舟,”谢瑞斯语气不善,“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作为男人,被评价幼稚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旁的谢朗恩进入看戏模式。
陈佑舟冷笑:“不愿正视自己,你就是幼稚!”
“我不愿正视什么了?”
“你喜欢小柏!”陈佑舟毫不留情地戳破他。
“……什么?”谢瑞斯眯眼皱眉,似是对他这话感到困惑。
“所以你不爽她今天和夏祺凑得那么近,不爽她吃夏祺为她烤的串儿,不爽他们是同乡和校友,不爽她因为这个而开心!”
他每说一句,谢瑞斯眼前就浮现之前情景,觉得戳进身上的那根针越发往里深一寸,咬牙切齿反驳道:“她哪里让我喜欢?又倔又花痴,不懂音乐,性格迷糊,还那么贪吃。”
陈佑舟毫不示弱,鼻对鼻、眼对眼地一字一句回击他:“你——真——幼——稚——”
“你……”
看两人之间的气氛确实不对了,谢朗恩赶紧插进来做和事老:“行了,行了。阿佑你今天是不是酒喝多了?以前没见你那么爱管闲事。”又转脸对谢瑞斯道:“我觉得阿佑说的也没错,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可不能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把人气跑啊。那个小……柏?哇,这种清纯可爱型的女孩子,绝对是直男大杀器。你不追紧点,小心后悔。啊,我看夏祺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呀?”
她随口说着,一边打开腰间的挎包,拿出那只红色包裹递给她:“差点忘了,这是小柏让我转交你的。”
KTV里,谢朗恩边喝香槟边吼高音,一侧的沙发上,陈佑舟伸直长腿,左手搭在额头,蹙眉睡着。
谢瑞斯借着室内幽暗的炫彩灯光仔细端详着手里作为生日礼物的Zippo打火机。古董黄铜机身,雕刻着一把吉他和两只喵咪拨出音符的图案。
包装盒外头贴着的小纸片上,有一句简单却戳心的祝福:
“祝你早日在世界之巅放飞梦想。”
柏小毛的字迹只能勉强算秀气,不过旁边她自己画的猫脸很是可爱。
谢瑞斯反复摩挲着这只打火机,五味瓶翻倒一心房。
他眼前浮现她质问自己哪里让他看不爽的委屈模样,拿着手机起身推开包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