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柏小毛来说,恋爱经验不足并不是了不得的大事。作为从小被家庭保护得很好的独生女,在上大学之前,她觉得自己将来应该会和身边家境出身类似的姑娘一样,找个门当户对、性格相似的学霸男恋爱,出象牙塔后结婚生子,平稳安定过一生。
甚至在遇到谢瑞斯之前,她都以为自己会循着这样的道路前行,不会像罗灯那样“看透”爱情,也不会像沉迷言情小说的姑娘那样心怀憧憬。她觉得,爱情无所谓怦然心动,只要足够踏实温馨。
柏小毛自认是个尽职尽责的下属。不仅表现在对待工作的态度上,还时刻牢记着上司有心或无心的叮嘱。
比如,谢瑞斯说“不可以喜欢上我们的成员”。
她就从来不敢认真地动过心。
因此,谢瑞斯这番突如其来的表白把她吓傻了。
反应过来后,她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跳车而逃。
甚至忘了想到,自己的初吻也在稀里糊涂间没了。
此刻,她蜷在卧室的床上,觉得嘴巴都是木的,脑子里一帧帧地,全是之前场景的回放。他冒火的双眼到沉和的目光,他粗暴的抢掠到温柔的触碰,他低低的耳语,他恳切的请求。
在她跳下车前他拽住她的胳膊:“你给我一个答复。”
他大有不肯罢休的架势,喉咙轻动:“小白猫,你……别折磨我。”
她低头扒开他的手,不敢看他的眼睛。
其实彼时她很想问他是不是认真的,但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道眼神都不容她有一分的质疑。
他喜欢她。
他怎么会喜欢她呢。
可是,他又怎么不是喜欢她呢?
被告白之后再回想之前两人间的种种,柏小毛懊恼地狂抓头发。
这么笨这么迟钝,他一定私下里笑她很多次。
她居然担心他笑她。
罗灯回到家的时候,整个房子都黑漆嘛唔的。她推开柏小毛的卧室房门确定她是否回来,看到床上蜷着个人影,边说“我打包了一份小龙虾,你吃不”边揿亮壁灯。
骤然亮起的室内,柏小毛转过脸,吓她一跳。
“怎么了?”她走近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
潮红的脸颊似是发烧的模样,但触手的温度还是正常的。
“小毛,你哪里不舒服吗?”自从恋爱后,罗灯性子似乎比以前软了很多,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
“罗灯……”柏小毛喃喃一声,抓住她的手,艰难地倾诉着。
“我……”她一手抚着嘴唇,不知从何表达,“被强吻了……”
“什么?!”罗灯差点跳起来,“谁干的!”
“他说我没有心……”
“他?谁啊?”罗灯一脸困惑。
想着谢瑞斯的话,柏小毛明显语无伦次了起来:“不是,他说我没有心,然后……”
记忆混乱,满嘴都是那时涌过来的烟草的苦涩味,以及他毫不留情的掠夺侵占。她瞪大眼睛,一颗颗泪珠接连滚了下来。
罗灯吓坏了:“小毛你好好说,谁欺负你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这书袋掉得,柏小毛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心里明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又觉得她说得精准,自己的确是被欺负了。
“罗灯,”她用力掐住她的腕骨,“他说他喜欢我喜欢得无可救药……”
她第一次听到这么言情的表白,该信吗?
“不是,小毛,”罗灯皱眉扭了下身体,“你说清楚点啊,到底是谁啊?”
“谢瑞斯。”她面带惊惶地眨眨眼睛,咬住下唇。
“……”
罗灯怔了好一会儿,抽出被她捏住的手拍了拍额头:“呃……”
她转脸看她:“那你哭什么啊?”
“我……”
是啊,她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