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柏小毛没有穿酒店的睡衣，而是内衣内裤加上衬衫裙扎扎实实地穿了全套。不是不信任谢瑞斯，而是实在不习惯穿公共酒店里的衣服。她边擦头发边吹到七成干，走出浴室的时候发尾还湿漉漉的。

洗浴的时候她回想起自己生病他留宿的那个晚上。后来药效上来，只记得闭目之前他说到了「玩乐」在南岛的第一场户外Live。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谢瑞斯已经离开了，发了微信消息叮嘱她好好休息云云。她彼时已觉神气清爽，思维平整，慢慢忆起昨晚种种，果然有以头抢地的冲动。偏偏出了房间后发现罗灯还在客厅吃早餐，神情古怪地打量她。

“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如是。

接着，“我也这么跟你的吉他手说的。”

柏小毛怔了怔，反应过来她误会了什么，解释了一通后去洗漱。

罗灯刚好调休的这一天，她们就着男女交往阶段进展的问题做了亲切友好的讨论，达成了和谐共识——顺其自然就好。

“顺其自然……”此刻，柏小毛拢了拢头发端详自己身上。

今晚，肯定不自然。

时间快到十二点，浴室里传来依稀水声，谢瑞斯在里头洗漱。

不愧是五星级，隔音效果不错，柏小毛抱着被子蜷在床的一侧，盯着焦糖色的落地窗帘，听不到浴室中吹风机的声响和谢瑞斯开关门的声音。

她的眸子一直紧张地圆睁着，很快便觉得酸胀疲乏，慢慢阖上眼皮。

谢瑞斯走近床边，头上还搭着湿哒哒的毛巾。见她背对着自己裹得像颗蚕蛹，他心头微荡，拽下毛巾丢在地板上，轻巧地跃上床。

他静坐了一会儿，撇过脸去。身边人的后脑勺依然是甜甜的柑橘香。她的肩线轻轻地、有规律地起伏。纤细的腰肢虽然藏匿在被笼中，仍能诱他想起那柔美的形状。他的喉咙发紧，额角一跳一跳。

因为两人已经正式交往，谢瑞斯并不会以这些绮念为耻，也不隐瞒对她的想法。只不过，对方好像一味地觉得他只是在开玩笑或者飙段子，这令他有点苦恼。他觉得相爱的男女走到这一步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他也的确很想要她。虽然这种欲望于他而言有点陌生。陌生又奇异，惹人探寻。

今晚的牙膏是茉莉绿茶味……从下午开始就没有抽烟，晚饭吃的是全麦面包夹熏肉，鹅肝，三文鱼和蔬菜沙拉，喝了白葡萄酒，饭后甜点是小番茄，还有黄瓜味的清口糖。

他回想完毕，放心地搂过她的肩头，准确无误地贴上了她的双唇。

柏小毛其实从他上床后就醒了，一直屏息装睡，见这个吻来得热烈又突然，一时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僵硬地垂在身体两侧。

身上的被子慢慢滑落，谢瑞斯垂眸看了她一眼，一手紧揽住她的肩，一手向她的腰际探去。

他对她的腰真是谜之执着……柏小毛迷迷糊糊地想。然而这一次的亲吻又仿佛有点不一样。他的门齿轻轻啮咬她的唇瓣，舌尖勾着她的缠绕嬉游好一会儿，来到她的下巴，脖子，耳朵。他绕在她身后的手开始缓慢地有规律地游移。

清凉的指尖按到她腰窝的一瞬间，她浑身漾起陌生的酥麻，不由自主地推挡他。

“谢瑞斯……”她怯怯地开口，“你说过不勉强我的……”

谢瑞斯的眸色明显暗了下来，他啄了下她的嘴角，认真问她：“小白猫，我这样亲你，你觉得很勉强吗？”

他的低音区像一汪沉稳的、静淌的泉，温柔的目光盯得她大脑一片空白，就这样上了套，空白地觉得确实“不勉强”，也空白地由他“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