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柏小毛浑然不觉的时候，自己已经“蜚声”谢瑞斯家族了。

那天早上的“安全套”事件之后，看似温柔淡定的甄阿姨转头就无比兴奋地和爱人咬耳朵：“少爷其实相当正常啊。”安叔一头雾水，待妻子言简意赅解释完，他替谢瑞斯家操着的“白粉心”也总算悠悠放下——毕竟，隔三差五要向夫人做的日常汇报里，“交往的异性”那一栏一直空白。到后来夫人很干脆吩咐他：“交往的同性也可以，我不care的。”然而，那也是没有的。

他们都没想到，谢瑞斯用第一次带回家的女孩子打脸了他们所有的忧心忡忡。

于是，这个“带回家的女孩子”便一传二，二传三，经过一番加油添醋的渲染后，在异国他乡的一群人中成了传说。除了曾经见过柏小毛的谢朗恩以外，所有人都对她表示好奇，好奇之余，妄加揣测者也甚多。

谢瑞斯的母亲范森遥没有任何国内社交平台账号，与娱乐八卦更是绝缘，因此也不可能通过“彗星”的直播或者狗仔的通稿先隔网见一见柏小毛。不过她不像身边其他亲人表现得那么急迫，淡定地等着圣诞假期回国后与这个传说面谈。

……

自从知道谢瑞斯母亲要见自己后，柏小毛就频频做梦，梦里一道轮廓模糊的身影坐在她对面，每次对方看似要开口的时候，她就醒了过来。

断续做了很多天同样的梦，几乎只有对方轮廓胖瘦、面前桌上摆设的区别。柏小毛知道自己很焦虑，这种焦虑不同于工作上，只要理顺了流程增加了援助便可以慢慢疏解。她既不知道自己要面对怎样的见面流程，也不知道应该找谁援助——和罗灯简单地聊过几次，对方也提不了实质性的建议。她也不好去跟谢瑞斯说，毕竟引起她这种焦虑的，是他的母亲。

眼看见面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柏小毛突然想开了，开始考虑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对方给多少钱她才愿意和谢瑞斯分手。

是的，她知道自己焦虑的根源在于，这段恋情大概不被他家长辈看好。于是她偶尔放空的脑袋就各种狗血言情桥段乱飞，梦里的那个人手上也多了一张诱人垂涎的支票。

一千万？柏小毛觉得谢瑞斯会生气：他只值这个价吗？那样的话，她可以说：哎呀，你在我心里是无价的啊，可是你妈妈只愿意给我这么多，我只好妥协了……

他在她心里，真的是无价的。

但如果与他恋爱真的不被他的家人祝福和认可的话，怎么办？

***

临近见面之日的某个晚上，谢瑞斯家的卧室里，柏小毛终于开诚布公地对谢瑞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谢瑞斯无语了好一会儿，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妈妈没有填过支票。”

“啊？可是银行转账的话这么大笔钱能一次性转完吗？我可不要分期付款的分手费啊。”

“你在想什么！”谢瑞斯伸手敲了她一个暴栗，薄怒微微的眼中写着：敢跟我分手你就试试看。

柏小毛不敢试。

讨论没有结果，他简单甩下一句“我妈妈不会反对的。”，就投入到了对双人床上运动的研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