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瑞斯怔了怔，伸手拽下她搭在发顶的干发巾，拉过她在布艺沙发上坐下，拿了茶几上的吹风机为她慢慢地吹着头发。

轻微的噪声中，他附近她耳畔：“我们要回中陵拍《了了凡尘》的MV，想不想客串出镜？”

柏小毛愣了几秒钟：“我？拍MV？”

“嗯。”谢瑞斯关掉吹风机，“五月底有音爵奖的颁奖礼，《人事簿》不是入围了吗？到时候VCR会播放入围乐队和歌手的MV，玩乐还没有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音乐录影带。”

“音爵奖”是国内三大音乐颁奖礼之一，分量很重。年初的时候，“非易”就收到了「玩乐」入围的消息，提名的奖项分别是：最佳新人乐队，最佳独立摇滚乐队，最佳专辑，以及《了了凡尘》的最佳作曲。虽然大家抱了去颁奖礼上打个酱油的念头，但对消息本身还是颇觉振奋。

“如果你出演的话，我们就不需要临时征召演员了，还可以节省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

“噗……”柏小毛故意说道，“所以说省钱才是目的吧？”

她面带嗔色，流转的眼波中颇有几分揶揄。谢瑞斯怔然间不知从何解释，很干脆地顺势扑过去跟她亲昵了一会儿，又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看过脚本了，有男女主的亲密互动，你确定愿意让我和其他女孩儿共演吗？”

“……有什么不愿意的！”柏小毛此地无银地急急反驳，挂下来的嘴角却已流露了内心的小别扭。

谢瑞斯只是笑，将她揽得更紧：“周末一起回去吧。”

其实柏小毛对于做演员出镜没什么兴趣，她觉得能把自己的直播间做好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能参演对于「玩乐」具有纪念意义的首支MV，她自然觉得与有荣焉。

***

「玩乐」乘坐的航班于四月第三个周末降落在中陵机场，大家刚出到达口，就受到一群举着手牌和条幅的“下午茶”们的热烈欢迎。接机的粉丝有序地排成两列横队，向他们喊着“加油”的口号。就中钱帅遥遥对着大家招手。头天晚上他就对柏小毛打了包票，这次事前有计划有组织的接机绝对不会引发骚乱。所以大部分“下午茶”只是远远目送他们走出候机大厅，直奔接机巴士乘坐点。

他们上了陶仁开来的商务车，两队歌迷也跟着出了门，加油声仍在身后此起彼伏，听得柏小毛心潮澎湃。

陈佑舟突然摇下车窗，探身出去，向着后头挥了挥手，露出灿然的笑容。尖叫声中，商务车缓缓驶离了停靠点。柏小毛再回头的时候，发现有妹子伫立在人群里伸手拭泪。她心头一酸，忍不住拽了拽谢瑞斯的衣角。

他斜靠过来听她低语：“现在是不是觉得，有点怀念众人簇拥、镁光灯闪烁的生活了？”

他认真想了想，注视着她的眼睛：“你呢？”

“我？”柏小毛讶然，“我又不是明星啊。而且，”她靠向他的肩颈，“反正跟你在一起，什么生活都无所谓。”

谢瑞斯喉咙轻动，伸手抚着她的头发：“我也真的无所谓。怎样都能写歌做音乐。只是，”他放低了声音，视线投向前排的众人，“让他们和我一起从头打拼，我心里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