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京的“瑞帆”总部大厦位于最繁华的西街，摩天大楼一眼望不到顶。下午两点多，窗玻璃折射着夏日金灿灿的阳光，一股子暴发豪气扑面而来。柏小毛调整好呼吸，后脚跟着谢瑞斯走进大厅。

今日她穿得正式，白色的套装职业连衣裙配系带细跟凉鞋，扎了马尾，画了透明感的妆容。谢瑞斯也是衬衫西裤加领带显出几分精英范。他们进了电梯，按下“32”的楼层数字。上班时间，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大概是觉察她一直在深呼吸，谢瑞斯问：“紧张？”

“还好啦。”她故作镇定。

他轻笑：“想着我们是去升级充血条的，是不是好一点？”

……然而并没有。知道他是宽自己的心，柏小毛还是配合地说道：“嗯啊，以前真不该教你玩游戏。”

自从她示范了几个爆款游戏玩法给他后，他倒是没有沉溺其间无法自拔，只是动辄“开黑”、“赤鸡”、“buff”、“血条”的，也不管用得是否合适。

他们联系的是瑞帆企划部的营运总监季若生。前台水灵灵的妹子见有客人到访，起身迎他们进门后指了块等待区：“季总监在开会，请稍等。”

柏小毛接过她递来的水：“谢谢。”

她的目光四处逡巡，环顾着瑞帆的企划部格局。这里，也曾经是她的目标理想吧。

大部分员工都埋头在格子间处理事务。等待区对面的房门上贴着“平台运营组”的字样。旁边是“会议室”、“文案设计部”。

谢瑞斯微微弓着背，交握着双手在沙发上静坐，没有喝水也没有看手机，拇指在上，拇指在下地变换着姿势。柏小毛看在眼中，知道他也是有一丝紧张的。她想了想，刚要开口打趣转移他的注意力，耳畔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身穿瑞帆标志性天蓝色制服的男人一手拈着一沓文件，一手撑在格子间的挡板上，垂眸唤道：“小毛？”语气错愕里难掩惊喜。

柏小毛眼皮倏地一跳，僵着颈子不知该不该擡头。这趟来瑞帆之前她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祈祷不要遇到毛晓白，最后以“他应该是人力资源部门的，跟这次去拜访的地方无关”来安慰自己。

毛晓白是个中等身量的年轻人，戴着镶银边的镜框，此刻好整以暇地望着窝在沙发上的人。他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制服衬衫下摆束进黑色西裤，皮带扣闪闪发光，锃亮的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鞋尖快要抵到柏小毛面前的茶几腿。

明知道装瞎是不可能的了，柏小毛挤出一道笑容：“嗨，毛学长。”

毛晓白明显激动了起来，笑得露出满口白牙：“好久不见呀小毛。”

顿了顿，“你变得更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