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瑞斯很早就出了酒店房间门。乐队在演出前的白天提前进场排练是惯例,因为livehoe离酒店比较远的缘故,他们订了清晨的专车。
尽管被嘱咐多休息一会儿,在他前脚离开后,柏小毛也很快起了床。虽然浑身脱力、精神困顿,她还是牢记着自己女朋友身份之外的职责。
夏天的衣服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无语地盯着镜子里自己颈上的红痕,明明拜托他轻一点了。这下子,总不能用高领或围巾遮吧。
和谢瑞斯交往到现在,大概她吸取的首条教训就是,不要轻易惹他闹别扭……
思来想去,她翻了翻行李箱,找到一张西瓜图案的卡通创可贴,粘在了那颗“小草莓”上。
酒店的早餐是自助式,简单的几样面食配豆浆或牛奶。还有个摊位贩售南岛风味的早茶——虾饺、奶黄包、鱼汤面、乌龙茶。
柏小毛高高挽起马尾扎了个丸子头,穿了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短裤,配了双夹趾凉拖,走起路来随意又轻快。她拿好饭钳,往自己的碟子里夹了两只奶黄包,端了一笼三只装的虾饺在座位的桌前放好,又返回去接茶水。
等她再回到座位的时候,对面埋头坐着一人,正无声地吃着早饭。
——确切地说,正吃着柏小毛饭笼里的虾饺。
“……然姐早。”尽管心里的白眼快翻到了天上,柏小毛还是客气地招呼了一声。
舒然擡起头,挂着两团黑眼圈打了个呵欠,绽开她标志性的弧度笑:“早啊。”
顿了一下:“虾饺真好吃。”
“那我再给然姐打一份吧。”柏小毛言不由衷地说道。
“啊,不用,你坐吧,我吃一份就行。”
那份是我的。
柏小毛忍住吐槽的冲动,识时务地坐了下来。
舒然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因为气氛着实尴尬,柏小毛没话找话:“然姐是不是认床?昨晚没睡好吗?”
“啊……我等陈佑舟等了一晚上他都没来,当然没睡好啦。”
“……”柏小毛有点后悔搭讪她。
闷头吃饭。
“今天去跟现场?”轮到舒然明知故问地没话找话了。
“嗯,Live我跟得挺多的,比较了解需求和处理突发。”
“哦?”舒然颇感兴趣地发问,“那你说说,作为助理,要应付哪些需求?”
柏小毛愈加后悔搭理她。
她放下筷子,掰起了指头:“提前试听音响,确认效果,保管好乐队器材,叮嘱大家演出结束后及时收拾妥当。左右跟随,确保大家的人身安全,保管他们的随身物品。督妆、选服装,注意现场互动……”
停顿了一会儿,不等舒然再问就自答:“突发状况的话比如音响坏掉,琴弦断掉,嗓子破掉……要及时安抚歌迷情绪并且预留解决突发状况的办法和时间。”
“唔。”舒然不置可否应了一声,“但是之前宋城音乐节的时候,你的应急情况处理并不到位。”
柏小毛怔了怔,这才知道舒然很仔细地研究查看了「玩乐」过往的所有履历与各项演出情况。
“是,”她有一答一,“那次音乐节准备不足,是我要吸取的教训。那之后的每一次演出,我都有督促大家带好备用器材。”
“唔,不错。”舒然低头喝完杯子的牛奶后起身离座,顺手拽下柏小毛颈子上的那节创可贴。
“西瓜跟草莓有区别吗?”她凝视着上头的一块红紫“啧啧”两声,随口说道。
“真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
仿佛嫌柏小毛还不够窘,又补充了一句,“嫉妒啊——”
柏小毛眼巴巴地盯着舒然手里的创可贴,以为她“验证”后会还给她。结果她端着空杯,随手把它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柏小毛无语地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叫的车七点半到,再回房间拿创可贴也来不及了。
算了,欲盖弥彰。
想起夜里谢瑞斯翻来覆去的“折腾”,她有点心生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