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毛的膝伤并不严重,早上由舒然带着去就近的医院做了个检查,拿了些药便和大家会合,一同去往机场。
舒然对于蹲点歌迷事件上她的应对无比淡定地赞许了一句“表现不错”,又颇显多余地补充:“助理起码应该做到这样吧。”
她安之若素地受着:“啊,全赖然姐教导有方。”
两人间相处模式一向如此,舒然对她从来都吝惜表扬,她也很习惯这位经纪人奇异的脑回路和频繁的毒舌。不过,之后舒然点醒她:“蹲酒店的这帮,未必是真歌迷。以后要提前和安保人员沟通好。”柏小毛点头默应。的确,这算是「玩乐」第一次遇到类似“私生饭”的群体,那个粗暴推搡她的红唇妹不仅没穿会服,甚至不知道柏小毛是谁。
回到元京后,非易元京总部的全体就这次事件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谢瑞斯代表公司高层,一方面要求所有工作人员和艺人今后引以为戒,珍爱自身,远离私生饭;另一方面安排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性员工在今后每次出现场时作为随行工作人员近身保护。
风波就此掀过,大家再次投入忙碌的工作日常。
***
帝都秋来早,工作间窗外的梧叶已经泛黄。柏小毛翻看杂志社寄来的样稿时,一枚枯卷的叶子刚好被风吹带进铜版纸的夹页里。她拈起来盯着叶脉发了会儿呆,日光透过树杈罅隙的投影在她耳边斑驳跳跃,热乎乎的,似把舒然离开办公间时说的那句话烘托得无比分明。
她说:“现在,有个非常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但是,需要我团出国半年。我很犹豫。”
“半年啊……”她禁不住喃喃自语。令她不安的,不止是舒然口中的“半年内没有国内曝光率”,还有她自己无法随行必然要和谢瑞斯隔海相望的暂别时光。她有点辨不清自己希不希望「玩乐」得到这个机会了。
今日白天伙伴们依然在“有琴”练团。她的视线投向外头谢瑞斯的办公间。自从元京非易扩招后,给总裁办公室打扫卫生的活儿落到了新来的两个实习妹子头上。但是,她们有时忘记给他案头的绿植浇水,也时常忽略修剪他后头书架上插花的枝丫。柏小毛会不动声色地把这一系列活计补完,让办公室永远是谢瑞斯习惯的模样。
而今,她不知道自己能否习惯——近两百天里,办公室没有他。
她坐倒在自己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微信对话框神思涣散。想了又想,拖出来的界面是与罗灯的对话框。罗灯前不久才得空与小胡去马代度了蜜月,微信头像还是当时的碧海蓝天。
【半年啊……】许是在忙,隔了很久,罗灯才意味深长地回复了三个字。
【虽然是有很多异地恋啦,但至少也会隔一段时间见一次?你确定半年里,你们只能网络传情吗?】
柏小毛不甚确定。但从舒然的口风听起来,这次的机会是一场封闭式的系统学习,类似于偶像组合在国外做练习生的模式。
封闭学习允许“家属”探望吗?她恍惚了片刻,打下几个字:【可能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