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京非易新租的工作室位于北郊,远离闹市,有专业的录音棚和监听室,邀请了录音棚主人、“琴客”汪凡语担当监制和设备维护。
柏小毛还是第一次围观谢瑞斯监听指导乐队录音。
她带了满满两个便当盒的晚饭,放在空调出风口处,隔着玻璃凝神端详监听室里的制作人谢瑞斯。他戴着耳机,手拿曲谱,轻靠在桌前,不断点头打着节拍,并没有留意到外头走廊上的她。
另一边的录音室里,是五人提琴组。这晚的第一项录音工作是新专辑某首歌的弦乐部分。三把小提琴两把大提琴组成的声部会给垫乐带去怎样的听觉享受?柏小毛很是期待。但此时,她只能看到左手边的录音室里演奏者手起弦颤的动作,和前方监听者不断变化的表情。
谢瑞斯放下手里的谱子,对着耳麦不知道说了什么。里头人活动了一下手腕,齐齐点头。
又开始新一轮演奏,时间于他们擡腕点头间缓缓流走。
柏小毛在走廊的休息椅上坐下,看看表已经快到九点。她今天提早离开公司,倒了三趟地铁又打了一程车,只为了把一顿营养可口的晚饭递到他手里。
“哇,你什么时候来的?”陈佑舟仿佛从天而降。他擡手灌了口瓶装水,挑眉望了望监听室内。
“第几遍了?”不知道是自语还是问她。
又自答:“反正六点就开始录了。”
柏小毛想,那就是已经录了快三个小时。
“弦乐部分这么长?”
“两分钟吧。”陈佑舟见怪不怪淡定说道。见她惊讶地张了张嘴:“没想到两分钟要录那么久?”
柏小毛诚实地点头。
他笑:“三个小时算什么。以前我一句人声最高记录录了一百一十二遍。录到最后差点唱成了阿瑞反复说的那句‘不行,再来’。”
“噗……”柏小毛忍俊不禁,“那你不反省一下自己哪里唱得不好吗?”
陈佑舟擡擡眼皮:“明明是你家阿瑞太龟毛好吗?”
好吧,他工作的时候,是挺严格的。她也不是没经历过加班改稿的时光。现在想来,竟然有点怀念。
又调侃陈佑舟:“录了多少遍都记那么清楚,得有多抓狂啊。”想象他彼时情状,她憋不住笑,两腮嘟起来。
陈佑舟不悦,用手里的宝特瓶轻敲她头:“你又在脑补什么?”
她自顾自笑了会儿,问他:“真人秀,确定了吗?”
他怔了怔:“嗯。”
柏小毛有点惊讶他这次的积极。她本以为陈佑舟对这种商业性和吸睛目的极强的节目不会有任何兴趣。
“术业有专攻。”对于她的疑问,陈佑舟轻描淡写回答。
谢瑞斯终于结束了录制,和两个录音师一起推门出来,一眼看到走廊上的柏小毛,凝重的表情转了轻松之色,对她挥了挥手。
室内冷气很强,他只穿了黑色的短袖T和灰色棉布长裤,擡臂的时候T恤下摆缩上去一截,两只若隐若现的猫耳在她眼中跳跃。
柏小毛脸红了红。
看到她的纹身后,他也刺了枚白色猫咪图案在人鱼线一侧,白日里覆裹严实,偶尔露出一点边角。夜晚的时候就……惹人遐想了。
回国以后,谢瑞斯的“需求”比以往更加不可描述,只要归家的晚上就会缠着她反复“折腾”,她有点怀疑他在国外到底进修了什么……
……又在胡思乱想了。柏小毛掩面,拿起一旁的便当包递过去:“给你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