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瑞斯变了脸色，讪讪低头，柏小毛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完又觉不妙：呃，还要回房间……

一般来说，元京非易在巡演订房时给工作人员按性别搭配，艺人再各自分配。但几乎是约定俗成般，不管订房单上谢瑞斯房间里合住的是谁，最后总会换成柏小毛，无人异议。

这一晚，同样如是。

谢瑞斯洗完澡倒没有贴上来，而是开了笔记本电脑很认真地写着邮件。《乐旅人》节目即将进入录制阶段。虽然陈佑舟缺位，但并不影响其他队员利用节目发掘更多优秀摇滚力量。

合作机构、节目形式、细节磨合……一轮又一轮的方案讨论会下来，元京非易最终确定联手淘淘文娱和旗下的“彗星直播”、“剧库”，争取于明年一月推出这档摇滚类综艺节目。

柏小毛从浴室出来，谢瑞斯正逆着台灯光噼里啪啦地敲键盘。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他面色依然晦暗，唇角轻抿，急速敲击的动作暴露了内心的烦躁。

柏小毛拉了拉睡裙肩带：不知道自己今天选的蕾丝小内内还有没有用武之地……她沉默地先爬床玩起了手机。

五寸的屏幕上正是《天团养成日常》的游戏，她玩到第二关，需要挑选队友组队。“要玩”在游戏公测后，正式版里加入了不少角色，玩家并不只限于选择「玩乐」四人，也可让他们分别与其他角色组乐队做任务或出征唱音乐比赛。当然，在柏小毛来看，「玩乐」只能是佑瑞夏冬的组合。

随着游戏的进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南岛单元里，《楚天阔》的故事竟让她湿了眼睛。她忍不住吸吸鼻头问：“楚楚现在还好吗？”

谢瑞斯按下“发送键”，反应了一会儿：“杨楚楚吗？她应该大二了吧。”

他合上电脑，来到床边坐下：“怎么突然问起她？”

柏小毛把屏幕转向他：“刚玩到这里，觉得她激励自己考满分就去酒吧看你们驻唱的做法好棒啊，可是居然再也上不了学了。”

谢瑞斯沉默了片刻。

其实做成游戏的故事是经过润色美化的。杨楚楚在遇到「玩乐」最初就是个失学的孩子，来南岛一家酒吧推销玫瑰花，正逢乐队驻唱，陈佑舟买了她一束花，她很开心，就是这样的机缘相识。

柏小毛听他说完原委，不禁又想起陈佑舟来。此刻，他应该在某个地方陪纪远舟吧。

《深海》上一期节目里，明星嘉宾带着素人去山林小住，陈佑舟充分展现了他的专业特长——劈柴搭屋做家具，把金金和观众们看得目瞪口呆。

柏小毛想了想，一边开启游戏副本一边问谢瑞斯：“在忙乐旅人的事吗？”

“嗯。”他掀开被子进来，伸手揽过她，像平日里抚摸小白那样顺着她还微湿的发。

“瑞帆……”他迟疑着开口，“策划了一档乐唱乐嗨，也是以摇滚为主。”

“啊？”柏小毛讶然。

“熔岩坐镇。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形式，会不会与我们以livehoe空间展现的方式重合。”

柏小毛忐忐忑忑：“有可能，大家都知道livehoe才是乐队寄放灵魂的舞台。顶多加几个户外。”

谢瑞斯显然和她担心的一样：毕竟节目类型相同，细节再撞上就很……一言难尽了。

他叹口气：“没关系，我还有个杀手锏，与合作方都没提过。我们还会组织街头场，展现乐队在街头表演的情景。”

“哇！”柏小毛忍不住为这个策划叫绝。

“小白猫，”谢瑞斯揉揉她头发，“说好这个十月登记结婚，我可能又要食言了。”

柏小毛沉默了一瞬。陈佑舟退队之后整个公司乱得鸡飞狗跳，身兼公司决策者、节目制作人、乐队吉他手和主唱的谢瑞斯每日里焦头烂额……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在这样的时刻，她和谢瑞斯之间，其实并不差这一纸合法证明。

她点点头：“我知道。反正我赖着你，你别想甩掉我。”

他轻笑，琥珀色的眸子里凝着光，渐渐变深邃。就在他缓缓俯脸，柏小毛也顺势闭上眼之际，手机里突然传出陈佑舟的声音：“我可不喜欢这么花哨的东西。”

——为了使玩家获得更好的游戏体验，「玩乐」众人为《天团养成日常》录制了上百段音轨，淘淘请国内着名的科技公司做成了语音包在游戏里播放，每个玩家操作起来都像真的在和成员们对话。

谢瑞斯脸色骤变，拈起柏小毛枕边的手机：“你在玩什么？”

“我忘关了……”柏小毛也很扫兴美好的氛围突然被破坏。

“你在玩什么？”谢瑞斯又重复问一遍。

“打副本啊。”柏小毛还没反应过来，双手握着机身，“想玩一下陈佑舟的恋爱线，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

“小白猫？”谢瑞斯支枕偏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在游戏里和谁恋爱？”

“……不是！”她终于意识到问题，“我真的只是想……”

谢瑞斯伸手挑开她的睡裙肩带，简单粗暴地扑过来打断了她：“明天早上再解释吧。”

“……”

不长记性的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