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柏小毛觉得整个人都要被他撞飞出去，听到自己脖子上的钥匙挂饰与他的锁相碰，发出丁零当啷的细碎声响。

他拨开她黏糊糊的刘海，晶莹的汗滴落在她潮红的脸颊：“宝贝。”

“嗯……”

“宝贝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要记住我爱你。”

“嗯。”她以为他是情之所至的漂亮话，哼出一声应答便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柏小毛是在自己的卧室醒过来的。

柏父柏母似是要给一对小年轻留私人空间，一大早便出门了。

然而，家里只剩柏小毛自己。

客房中，谢瑞斯躺过的床上，被子叠放整齐，床边的行李箱不见踪影，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咦？”她揉揉眼睛，返回自己房间拿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系统将短信通知机主您的来电。”

柏小毛脑子里空白了一瞬，继续翻通讯录上他在中陵的号码。

空号。

她咬了咬手指，有痛感。

此刻，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长梦，谢瑞斯根本没有随她来柏家，而是跟着其他伙伴一起先回了元京。

直到，她回屋收拾床铺时，看到床边的一沓文件——原本他们要带着去登记结婚的、谢瑞斯的单身证明。

窗外蓦地传来鸥鸟的嚣叫，她逐行逐句地读着文件上的铅字，眼前一阵阵发黑。

……

新的工作周到来，位于天井创客空间二三层的元京非易状似往常，平淡运转，每个员工都步履匆匆，忙得风生水起。

外人无从知晓，董事会成员为着决策者的失踪是怎样得焦头烂额。

「玩乐」针对此事的第三次会议过后，陈佑舟摊在椅子展成“大”字。

“哈哈哈。”断续的笑声从他口中冒出，“阿瑞是没有先斩后奏，人直接销声匿迹，真是干脆啊——”

欠揍的拖长尾音招来舒然一顿尅：“现在是冷嘲热讽的时候吗！”

她拄额做了决定：“对外就宣布谢瑞斯出国学习了。接下来的各项演出，由外援吉他手顶上。”

谢瑞斯的吉他技艺虽然高超，倒也不至于无可替代。不过之后「玩乐」其他人还得与外援多加磨合。

还好国内巡演已经结束。原本舒然正在为他们洽谈亚洲其他国家的巡回场次，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只得暂时搁置。

《乐旅人》的节目已经播出了两期，在录三期由另一位制作人夏祺负责。

谢瑞斯这个时候的缺位并没有给「玩乐」或公司造成太大的运转混乱。

就像是，完美计划好的那样。

柏小毛盯着陈佑舟面前的乐队周边玩偶，心头骤然冒出这样可怕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