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吧。

柏小毛的第一个念头如是。

自他离开后，她已不止一次梦见他来到自己身边。

反正一醒来，他就会再次不见。她终于可以仗着醺然的酒意一诉衷肠。

“谢瑞斯……”她喃喃，伸手抚他的脸，“求你这次待久一点好不好？让这个美梦长一点好不好？”

胃里翻涌的不适化作源源不绝的泪，伴着悲声零落地坠下。

她不管不顾地倾身抱住他，涕泪横流，蹭在他熨烫得一丝不茍的精梳棉衬衫上。

在他消失的那些日子，她曾在微信上小心翼翼一句句地试探：

【谢瑞斯，你是不是会觉得结婚会影响乐队发展？】

【我想过啦，到时候我就辞职好不好】

【虽然我是很喜欢做你们的助理，但是我更喜欢做你的女人】

太卑微，太卑微了。卑微到只有在梦里才敢问出这句话：“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呢？”

她擡起脸，朦胧视线投进他痛楚难耐的眼中：“如果我哪里不对不好你告诉我……你别抛下我……”

别在给予了她所有的温存爱宠之后，不留一丝余地地决绝转身。

谢瑞斯放下水杯，拨开被泪水黏在她脸上的头发，结着薄茧的指尖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水渍。

“别哭，宝贝，别哭。”

他的声音放得那样轻，像是怕震碎了她眼里的泪。

他越出声她越悲恸，伏在他怀里几近嚎啕。他一下一下抚着她瘦削的背，她的泣声如钝刀般凌迟着他的心。

“没有，没有不要你。”

“谢瑞斯，”她揪住他前襟，“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他絮絮说着，捧住她湿漉漉的脸，亲吻她额头，“我也爱你。”

“你等我好不好？一定等我。”熟悉的怀抱笼住她，清爽的、令她安心的气息铺天盖地。

她抽噎了好一会儿，终于感到头顶沉重，眼皮再也擡不起来。

谢瑞斯为她盖好被子，蹙眉看着手机上第三次闪烁的号码。

接完电话后，他按了条消息：【谢谢你让我来接她。】

陈佑舟隔了很久后才回过来：【你的女人，你自己看着办。】

然而现在，他仍然要再一次离开她。

柏小毛醒在和府花园旧宅的床上，这让她对昨夜是否做梦有了些许不确定。

她想打电话给舒然问究竟，摸出手机后，发现上头有个来自A国的未接电话。

她疑惑地翻了一会儿通讯录。舒然的微信消息发了过来：【妞儿，今天放你假。明天直接机场见。】

想了想，她问：【我怎么在和府？】

【你自己喝高了谁拦得住你往哪儿走？】舒然很快回她。

所以……还是梦。

她深吸一口气，下床去盥洗室囫囵整理仪容，匆匆离开这处伤心地。

路上，那个异国号码再次打来。

“小柏，我是远舟。”#####上一章内容已在后台修改（包括后文的一些段落），因为同步到书旗前台需要阿里客服和责编帮助，我会统一把修改过的章节于明日报上去，希望快点同步。再次向各位看文的姑娘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