榨汁机:你要干嘛?
程筱:洗衣服。
榨汁机:你来这儿就是为了洗衣服?!!!
程筱:那倒不是,我想试着认识一下秦铎雅,反正人生最坏的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这样折腾一下也没什么,我又不是她粉丝,也不会被扣上私生粉的名义,能见到她就认识一下,见不到洗完衣服就撤。
榨汁机:……你好敢子……
于是程筱真的认真地洗起了衣服,她从一旁贴在墙上盛放洗手液的铁盒里挤出来绿色透明的洗手液,然后开始搓衣领和袖口两处特别脏的位置,搓完放到自动感应的水龙头下,调成温水冲一遍,然后继续挤洗衣液搓别的地方,活像一只认真在搓衣板上搓肥皂的小浣熊。
这校服程筱穿了很久,基本上是穿着校服办完父亲丧事的,所以积累了很多灰尘,程筱洗了一遍后觉得不满意,又开始清洗第二遍,正洗到上头专心致志与世隔绝的时候,女厕所的门被打开,一个带着墨镜戴着口罩穿着黑色风衣窄腿裤高跟鞋的女子走了进来。
秦铎雅今天来D市是来拍一部反映北方国企改制下岗潮的电影,早已三金在手的她算得上圈内炙手可热的人物,挑选本子的余地很大,但是她近来对自己的演艺事业的兴趣消退,毕竟也是年过三十的人了,在达成了自己的梦想之后,反而对自己的人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她以为自己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强人,但是其实只不过是个神经病罢了,就像是《飞行者》里的霍华德休斯,看似无所不能,但已经渐入癫狂,她时常自我怀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些荣誉,那些荣誉只是给一个叫秦铎雅的女演员的,而不是给她的。
女演员秦铎雅是一位高贵冷艳,背景深厚,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待人接物无可挑剔的完美女神,但她不是,她……不过是个怯懦无能的胆小鬼罢了。
她在席间一直没有摘下墨镜和口罩,导演和这部戏的男主窥觑着她的脸色,她被这两人的目光盯得反胃,就像肚子里的肠子在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毫不同情地粗鲁地捋了一遍,又塞了回去,她的喉咙泛着酸,烧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是站起身来跑到卫生间透透气。
没想到遇见了一个胸很大的小女孩在里面洗校服。
秦铎雅本想退出去去同一楼层没有人的其他卫生间,但架不住小女孩的胸实在是太大了……她就没有来得及转过头……
原来真的有亚洲人这么瘦还有这么大的胸,秦铎雅透过墨镜,就觉得眼前有点花,有点晕。像是一个叫爱丽丝的小女孩第一次坠入了神奇的地洞那样激动。
一个青春正好腰肢纤细但胸很大的女孩子在五星级酒店的狭小卫生间认真搓洗校服,布料粗薄透光的校服里,两团柔软鼓鼓囊囊的轮廓随着搓洗的动作颤动,眼前明明不是什么下-流的场景,但是秦铎雅的身体却像是忘记了之前的痛苦和不愉,有了某种反应。
于是秦铎雅彻底将后面的一只脚也收回了门里,关上了卫生间的门,把自己和这个胸很大的女孩子关在了一起。
她沉默地透过墨镜镜片在一片昏暗中审视着小女孩。她有点好奇,一个漂亮的穿着校服的女孩为什么会在酒店的卫生间清洗校服,她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去
秦铎雅竭力让自己吞咽的声音微不可闻,她盯着女孩,描绘着女孩动人到落入低级趣味的身材,飞起的泡沫落在女孩露出的凝白如玉的双臂,女孩黑亮朴素的头发,挺直的鼻梁,浓密的睫毛。微张的嘴唇,领口,还有那两团谁也无法忽视的的柔软上……
直到女孩转过头来,秦铎雅才堪堪回神。
少女的眼眸清亮不沾染任何尘埃,秦铎雅承认,女孩有一张很动人的脸,如果她的胸没有这么突出,秦铎雅或许会愿意推荐她去演戏,可惜她的胸实在过于有存在感了,有这样的胸,任是多么动人的脸,多么丰富的表情也难以将观众的注意力从胸转移到演员的脸上。
真可惜啊,秦铎雅背过手,将两只手掌掌心贴在冰凉的瓷砖上,十根手指在平滑的瓷砖上试图抓到什么似的动了动,最后徒劳无功地缓缓攥成了两个拳头。
“秦铎雅秦影后是吗?”女孩见到她似乎很高兴,但是秦铎雅并不喜欢女孩对自己的称呼,她讨厌别人称自己为影后,好像她有多么强大,有多么不可一世一样。
女孩纤细的双手伸到自动感应的水龙头下仔细地冲洗过,然后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对着洗手盆甩了甩,将多余的水甩了出去,她没有用烘干机烘干湿淋淋的手,而是在短袖校服下摆两侧胡乱地蹭了两下,就那么朝秦铎雅伸了过来。
女孩在上衣短袖上蹭的那两下,让她的胸愈发凸出了,这个年纪,这样的胸,怎么还能穿运动内衣呢?
秦铎雅迟疑地望着面前犹带水珠的右手,指甲上清清爽爽的,没有涂指甲油,也没有任何亮晶晶的水钻,白色的指甲里还残留着水渍,按照自己洁癖的毛病,她现在应该随便想个理由找个借口,或者干脆对此视而不见,避免接触。
嗯……找个什么借口呢……
热的,不凉,湿润,细瘦。
在秦铎雅的大脑还在为秦铎雅的洁癖费劲地寻找一千个理由的时候,秦铎雅的手已经伸了出去,捏上了少女的四指,感受后知后觉的将感受传到了大脑,屏退了寻找洁癖理由的思维。一种来自身体深处的兴奋让秦铎雅的手指冰凉甚至微微颤抖,她连忙松开手,将手重新背到身后,挠痒似的又在瓷砖上狠狠抓了抓。
她的身体失控了,秦铎雅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在鄙视自己,自己的身体,还有隐藏的那个叫嚣着狂笑着的疯了的自己。她想现在或许应该用松树遍布着密密麻麻针叶的青翠枝条抽打自己,不隔任何布料,狠狠地抽打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细密的红痕和绵延不绝的痛感,但又担心这样的“惩罚”反而会令那个疯狂的自己愉悦地叹息,不知廉耻地叫嚷。
真该死啊……秦铎雅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她听见自己仍然用那种令自己讨厌的,假惺惺的高冷的声音问女孩: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