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人的影子。”
“你发誓,我们在一起是独立依存的爱人关系,我不是你的私有物也不要听从你的一切指挥和安排。”
“我发誓,我给予你全部的自由和尊严。除了床上我说了算,其他都是你说了算——”
“你!”白皑萧的脸腾地一下全红:“这是墓地,你说这个——”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我敢在白谨谦的面前这么说,心里对你又怎会有隔阂?”郑唐衣擎起白皑萧的下巴,深情地望着他:“那你愿不愿意答应我一件事?”
“不愿意。”白皑萧把头扭到一边。
郑唐衣脸色一沉:“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猜也猜得到——我暂时不打算离开龙行社,海拓南要利用我肃清帮会进行变革,我也正要利用这个机会把本来属于你的东西抢回来。”白皑萧一手按住郑唐衣的嘴唇:“我不能允许你的身边有这样的残忍变态虎视眈眈。”
“小萧,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闭嘴,你刚刚答应过不干涉我的。”白皑萧道。
郑唐衣沉默,依稀记得这样的对话早在七八年前就上演过。那时的自己天真的以为得到了可以庇佑一切的权利,置白谨谦的苦苦规劝与不顾。原来人家都说现世报,一点都不会差。
“我们快走吧,这里人太少。”郑唐衣四下看看,中午的阳光十分刺眼。
“黑道上混,直到有人天天琢磨着怎么弄死你,你才算真的成功。”白皑萧笑了笑,任由郑唐衣伸手掸掉自己肩膀上的一点灰,动作细腻又暧昧。
忽然,他金丝边的眼镜晃了一下,在这冬日难得充足的阳光里,微微有点反射。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狙击枪的瞄准镜!
“小萧!”枪响的瞬间,郑唐衣讲他扑倒在地,一连滚了几个弯,地上的泥土又被几颗子弹溅起簌簌的灰尘。
“你没事吧?”郑唐衣拽着白皑萧躲到石头后面。“这里下去离车场只有几十米距离…。”
“我去引开,你开车上来!”白皑萧掏出手枪上膛,“对方好像只有一人的样子?没动静了?”
“这种类别的狙击杀手一般一枪落空都会即刻收队。”郑唐衣拉住白皑萧:“先不要出去,我想,也不要去车场。”
“你担心有人埋伏在停车场?”白皑萧心里一惊,这是自己之前没想到的。
“只能说可能性不小…”郑唐衣靠在一处墓碑上,“从这个角度,你能看到那个杀手么?”
“不行…”白皑萧摇摇头:“可就算能看到又怎么样,我们的手枪射程完全是鞭长莫及。”
“邢青在来的路上了,我们只要能坚持一下就好。”郑唐衣抓住白皑萧的肩膀:“你看左我看右,不要随意开枪。”
“你通知他了?”刚才事发突然,白皑萧没看到郑唐衣有打电话等行为。
“我身上有警戒信号发射器。今天…。我本来想跟你说些事,就没叫他跟着…”郑唐衣的喘息越来越沉重,额头上的汗水也开始沁出。他的话音越来越轻,头沉在白皑萧的肩膀上。白皑萧这才发现,郑唐衣西装里面的衬衫已经一层层晕染的殷红。
“你…你中枪了?”白皑萧大惊,伸手正按在郑唐衣的枪伤处。
“不碍事,非要害…”郑唐衣挺起身子:“你把我的枪也拿上,我的手动不了。”
白皑萧慌手慌脚得查看了郑唐衣的枪伤,右肩窝处,弹片卡在肩胛骨擦破了动脉。虽然没有击中要害脏腑,但如此严重的出血量一旦引起失血性休克或是血栓都是会致命的。
“不行,必须马上回到车里去!”白皑萧顾不得所谓的陷阱,他只知道哪怕晚一刻送郑唐衣去救治自己都有可能永远失去他。等了这许多年才等来的一颗真心,怎能就这么轻易地亲眼看着它停止跳动。
白皑萧撕开衬衫的袖子,“唐衣,忍着点。”他顾不得许多,将布条狠狠得匝在郑唐衣的患处,“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上来。”
他猛一起身,冰冷得枪口正抵在他后脑上。
他们一直以为早就撤退掉的狙击手,不知是什么时候躲在了两人身后的墓碑处。
“至少先告诉我你是谁。”白皑萧双手举过头顶,试探着慢慢回身。
“枪给我。”那人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白皑萧递上枪:“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不回答,把手枪丢得远远地:“还有一把。”
白皑萧开始绝望了,他本以为能拖延一秒钟就能多一线希望。看来眼前这个杀手是不吃这一套的。
“你是冲我们两个谁来的?”郑唐衣一只手撑着墓碑站起来:“如果是冲我来的,多杀一个人也没人给你更高的报酬——放了他吧。”
“唐衣——”白皑萧刚喊出声,就被那杀手的枪口逼退半步。
“如果是冲他来的,那你就连我一起杀了吧。否则我总有一天会找到你为他报仇,”郑唐衣此时脸色已经惨白,嘴唇从轮廓开始泛紫:“你不知道我的手段,我会让你死得非常非常痛苦…”
“别想太多了,我是冲着你们两个来的。”那杀手冷笑道:“谁先?”
“他先吧。”郑唐衣道:“我知道他不会想要看到我死在他面前的,让我替他承受吧。”
杀手的表情很复杂,晃了晃枪口对准白皑萧的头部。接着一声枪响,倒下的却是那杀手。
郑唐衣扬起的右手上,手枪颤巍巍得落下。这样大的动作对于已然负伤的人来说无异于透支,他身子一晃便栽倒在白皑萧的怀里。
“唐衣!”白皑萧眼见他的枪伤血流如注,顿时心急如焚。“你醒醒!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不要去医院…”郑唐衣缓了下呼吸:“到这个地址…”他掏出上衣口袋里的记事本交给白皑萧:“最后一页上…堂鼓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