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江和懿低欲望购物,崇尚节俭生活。
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物质上,他都没有需要的理由了。
“两位收回吧,”郁秋神情很平淡,“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就请不要来打扰我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且相信你们也能看出我不是很方便,打扰别人是不礼貌的,相信二位都是有修养的人。”
这话说得讽刺。
见他这样刘清澜忽然就急了,“可是难道你不想要妈妈在这个时候陪你吗?你还小,妈妈有经验,妈妈认识很多这方面的医生,你回家吧,妈妈会照顾好你的,江先生和小秋已经是事实婚姻,如果不嫌弃我一定回家收拾好房间,云家欢迎你们一起来!你们的孩子也就是我们的外孙,孩子的百岁宴,你们的婚礼,云家必定倾尽所能都按照江先生满意的办。”
什么叫按照江先生满意的办?
他这话说完,云智恒就皱起眉,果然下一刻,郁秋冷着脸没有说什么,江和懿忽然笑着问了句:“云太太不好奇小秋是什么时候的事吗?作为……妈妈您不担心他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吗?”
几个月不见,小儿子的肚子都已经显怀了,明显怀孕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作为母亲第一次得知离家出走的孩子怀孕了,还在门口见到他们闹别扭,却没有关心他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有没有被欺负。
而是迫不及待地想把怀了孩子的小儿子和他身份超然的男友一起弄回家。
云母一顿,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目的性太强,但她虽然有别目的在身,却也是真的关心小秋啊,只是她没有问而已,也不用把所有的关心都说出来吧,毕竟小秋也不小了,他都十八了……
她……
她忽然猛地意识到她真的是不把关心宣之于口吗?
她被自己的惊到了,嘴唇颤抖了下,“我当然是关心的,只是……我觉得您会照顾好小秋的,是……”她越说声音越小,“什么时候的事?”
江和懿笑:“是离开你们家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后来他和您的养子一起参加节目被黑,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清澜一顿,心里焦急地组织措辞,“都…都是云鹿和那个小明星的错,那个小明星太坏了……”
“那太太有发现小秋最近胖了还是瘦了吗?”
刘清澜猛的被问住了,哑然十几秒钟才硬着头皮说:“您照顾的很好,他好像胖了一点。”
江和懿摇摇头:“虽然没有称过,但我能看出他瘦了七斤不止。”
不等她再说什么,江和懿擡了下手,又道:“您看,您对子女的关系估计着满满的利益,并且需要玩着你问我答的游戏,可是我不是两位的老师,小秋也过了喜欢这种游戏的年纪,今天让两位进来一是因为你们的确是小秋亲人,二是正如刘太太所说的,我怕他会想念妈妈,可是你们却总能让我见识到什么叫父母不慈,利重于情。”
父母不慈可以说是对为人父母者最大的贬低了,这四个字把刘清澜整个人震在原地。
“我……”
我是那样的吗?不是啊。
刘清澜眼睛发红,“我是很爱小秋的!小时候的很多东西我都给他留到了十六七岁,他回来的时候还在呢,我怎么可能不爱他?”
江和懿淡淡的看着她,“那为什么现在不在了呢?那些东西去哪了?”
去哪了?
刘清澜茫然,她也不知道去哪了,就是后来郁秋回来之后可能疏于管理,就……弄丢了?东西总不可能是一直存在的嘛,总是会丢的呀……
刘清澜哑然地张口,忽然抓住大儿子的手臂,“智恒!你知道吗?你知道去哪了吗?我记得我是跟你小时候的东西放在一起的。”
云智恒一言难尽地看了母亲一眼,神色也是低靡,云母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些东西后来在两个弟弟的生日宴会上,被云鹿的同学弄坏了,碎片和衣料被扔了一地,沾染着洒落的果汁和脚印。
郁秋还亲眼见过,只是他不知道那些幼儿的奶瓶和小鞋子小衣服是属于他的。
而其他人也没有人在意。
所以那个孩子丢失的时候,他的东西给完好的保存着,等他回来了,反而连人带着东西都一起被遗忘忽视了。
云母骤然想起了这个事,那天她醒来之后是她让阿姨打扫了的,当时她脸上敷着面膜,没有耐心仔细去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没有损坏的东西就让阿姨去扔了。
脑中仿佛挨了一个霹雳。
她多年来感动于自己对儿子们的爱,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那些爱有多水,水到她都不知道小儿子受过的不公。
她就仿佛在自己的世界里,给自己写了一本名叫慈母的小说,情节都是意想,小秋被拐走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的时候,她根本不是痛苦,而是抱着新的孩子教他钢琴,给他买礼物,享受新的母慈子孝。
她是流泪满面地被送到门口的。
脸上的妆容脏乱得一塌糊涂,她情绪崩溃地对着郁秋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会改的……”
一家子的闹剧中,江和懿神色平淡地旁观,在云智恒沉默着将母亲带到车上后,他看着路边盛开的蓝紫色鸢尾花忽然说道:“在我们那个年代有一个电影,刘太太应该看过,是说一个小孩被拐卖多年后回到家中,后来在一个夜晚他却偷偷离开了找寻多年的家,刘太太知道他是为什么走的吗?”
刘清澜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哭得嚎啕,却已经顾忌不了自己的仪态。
她当然知道,她的孩子也对她说过。
因为那个家里早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