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懿倒是信守承诺,真的给他找了一个漂亮能干的女孩,女孩子出身平凡,但是成绩优异,大学期间参加过各个公司的实习,在学生会中表现也很突出,据说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有些神似江和懿。
郁秋对她非常感兴趣,但是第二天还没来得及面试的工作,先去了妇产医院。
因为前一天晚上他又吐了。
吐得很难受,明明孕反在第三个月末就差不多消失了,可是昨天晚上的后半夜他忽然在江和懿的怀里打嗝,难受得要死。
肚子里的胎儿也翻动得厉害,它翻腾得越厉害,郁秋就越难受,偏偏它还躲在他的身体里,既打不着又哄不了。
到后来他直接难受得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很伤心,并且把愤怒的对象转移,给江和懿一拳,“都怪你。”
为什么每次都是在那种时候动起来?
是被打扰了抗议吗?
郁秋咬了咬嘴唇,腿下还湿漉漉的。
以后不能轻易被说服了……更不能被诱惑了。
江和懿也无奈,正在快速地穿着衣服准备带少年去医院,但是看到他难受得掉眼泪的样子又忍不住把衣服扔在了一边,蹲在他身前替他揉肚子。
他两只手偏修长,但是掌心很热,手指很有力量,热度带着温柔的力道透过薄薄的肚皮到达内里。
郁秋有种他真的碰到了里面的孩子,用手指轻轻逗弄它的感觉。
男人的声音很沉哑而轻缓,尾音低而长,真的像是父亲在夜晚温柔而无奈地哄调皮的孩子,“乖,都是爸爸的错,不要再弄妈妈了。”
郁秋擡手抹去委屈气恼的眼泪,“谁是妈妈啊?你不准这么叫。”
虽然怀孕了是事实,但是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称呼,就是他是男孩子,反正……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可以。
江和懿仰头,将温热的手心放到他的脖子后面,把少年的头轻轻按低,安抚一样地含住被咬伤压印的荔枝红。
分开时又在他唇角啄吻:“是爸爸,小秋是最世界上好看的爸爸。”
花言巧语……
郁秋垂下密密匝匝的睫毛,轻轻哼了一声。
不过不得不说,江和懿这种病急乱投医地揉法居然真的有效,不仅是胎儿闹得轻了,肚子里因为怀孕而导致的酸胀感也缓解了很多。
郁秋觉得胸口透过气了,那种总想呕吐又吐不出东西,头脑都胀得眩晕,仿佛一站起来就会立刻昏倒的感觉终于轻了。
他回过神来深重地喘息,因为难受而嚎啕大哭流下的眼泪干在脸上,凉凉的,现在想起刚刚气哭的自己,好像……还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郁秋其实真的从小就不是爱哭的,但也真的没吃过什么苦就是了,所以这种事,深更半夜睡不好又难受得想死的时候,真的就破防了。
江和懿拽了一块纸巾给他擦脸,“我让人来看看好吗?好久没有检查了。”
不到五个月胎动得剧烈,孕反这么厉害,他真的很担心,但就怕郁秋舒服过来了就又不愿意检查了。
果然郁秋想都不想就摇头了,“算了吧,算了吧,我困了。”
江和懿皱了下眉,他还想再劝,但是低头看了下手腕,现在已经是凌晨,让郁秋再折腾一顿确实辛苦,想了想之后他去倒了杯热水哄他喝下了让他睡了。
而他自己一个人去阳台给家里养的医生宋照打了电话。
郁秋不难受了,困意又重新回来了,他喝了杯温热的蜂蜜水甜甜的睡了,也顾不上管江和懿去了哪里,睡得很舒服,但是睡到凌晨3点就又醒了。
这回是腿抽筋醒了的,腿抽筋之后似乎又打扰到了肚子里的可恶崽子。
于是不到凌晨四点,他穿着长款的风衣盖住全身,又带了口罩和大帽子,只露出一双委屈难受又生气的眼睛出现在妇产科医院。
一小时之前,江和懿说什么都要让宋照带医生过来,但是郁秋坚决不肯,上次那种事后不久他被各位主任老专家围着检查了一圈,感觉自己丢了好大的人,死活不想看到他们了,宁愿辛苦跑到医院来。
到医院来也要全副武装,除了江和懿必须没有人能看出他是谁。
医生还是上次那个年轻男医生,乍一看到他也没认出是谁来,事实上他穿得太严实,不仅让人认不出,而且连男女都难以分辨,医生也是直到看到他的名字时认出了他。
“是你啊,你是上次……你真的把孩子留下了?”医生将各个单子看了一遍,又仔细看了看江和懿,“这是你……男朋友?”
他其实第一印象并没有猜到两人是什么关系,毕竟他们从外表上就能看出不小的年龄差距,男人长得很罕见得俊美,但是含笑时,灯光下就能看到眼尾淡淡的纹路,而少年正直青春,虽然只露出眉目,但是一眼看过去就是鲜活纯稚,皮肤的纹理透着嫩到通透的生命力。
但是在医生问问题之时,男人虽然微微蹙眉,偶尔低头对少年追问的三言两语却透着浓重的亲昵和担忧,少年对他的接触也没有任何抵触。
明显超过了亲人之间的亲密。
江和懿闻言向医生淡笑,“是的,我们是爱人关系。”
年轻医生微微睁大眼睛,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