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层湿纱裹着陨石坑时，马龙的左耳突然钻进一阵细微的嗡鸣。不是洞穴里能量光带的震颤，也不是陨石核心的呼吸声，而是种更有规律的、像蜂群振翅的高频震动，震得耳蜗发麻。他摸了摸耳朵，以为是昨晚修复伤口时透支体力产生的幻听，直到目光扫过脚边那块灰白色的陨石碎片——就是昨天治愈伤口时用废的那块，此刻正躺在石缝里，碎片边缘的螺旋纹竟在微微发亮，每亮一次，嗡鸣就跟着跳一下。
“是脉冲信号。”他猛地坐起身，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新能力觉醒的悸动压过了痛感。他捡起那块废碎片，指尖刚触到表面，嗡鸣声突然变清晰了，像有根细针直接扎进了他的听觉神经，脉冲的频率稳定在每秒3次，像某种机械节拍。更奇妙的是，当他把碎片举到眼前，视野里竟浮现出淡蓝色的波纹——不是基因解码时的光点，而是类似声波图谱的正弦曲线，曲线的波峰与碎片螺旋纹的亮灭完全同步。
“阿灰，你能听到吗？”海犬凑过来，鼻尖蹭了蹭碎片，却只是摇了摇尾巴，犬耳耷拉着，显然没接收到信号。熔熔飞落在碎片上，翅膀的蓝光扫过波纹图谱，突然发出一声尖鸣：“是能量脉冲！频率180赫兹，与陨石核心的震颤频率同源，但更规律，像……编码信号。”
马龙把碎片揣进怀里，站起身时，那道淡蓝色的声波图谱突然在视野里拉长，波峰指向洞穴深处。他试着往深处走了两步，图谱的振幅立刻变大；退回原位，振幅又缩小——原来脉冲信号的强度与距离相关。当他走到昨晚构建的照明网旁，指尖的碎片突然“嗡”地一声，声波图谱上炸开一串杂波，而网中某块嵌在岩壁里的碎片同时亮起红光，像在回应。
“是共振！”他终于明白了，这种能力让他能成为陨石碎片之间的“接收器”，既可以捕捉碎片发出的脉冲，也能通过接触的碎片与其他碎片产生共鸣，以此定位它们的位置。骆驼用蹄子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地图：洞穴是个圆圈，里面打了个叉，旁边画着个跳动的声波符号——它在催促：该绘制分布图了。
脉冲密码：频率里的位置坐标
走出洞穴时，晨雾已经散了，阳光斜斜地照在陨石坑边缘，把岩石的影子拉得很长。马龙怀里的碎片突然震动得更频繁了，视野里的声波图谱分裂成好几条，每条曲线都有不同的频率和振幅，像同时接收到了好几个电台。
“东南方向有强信号。”他根据图谱上振幅最大的那条曲线判断，拉着阿灰往那边走。越靠近坑边的岩壁，某条曲线的波峰就越尖锐，频率也从180赫兹升到了240赫兹。阿灰突然停下脚步，用爪子刨了刨地面的碎石，碎石下露出一块巴掌大的陨石碎片，嵌在土层里，只露出个边角。马龙把怀里的碎片贴近它，两块碎片同时发出“嗡”的长鸣，视野里的两条曲线融合成一条，振幅达到顶峰。
“频率与碎片大小正相关。”他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第一个标记：一个圆圈，旁边标着“240hz”。熔熔飞过来，用翅膀在标记旁画了个小箭头，指向陨石坑的中心：“从这里到核心的直线距离是73米，信号衰减符合球状扩散规律。”骆驼则用蹄子在标记和洞穴入口之间画了条直线，这是分布图的第一条坐标线。
他们沿着陨石坑边缘搜寻，每找到一块碎片，马龙就记录下它的脉冲频率、相对洞穴的方位，以及视野里声波图谱的特征。嵌在岩壁裂缝里的长条形碎片，发出的脉冲带着细微的颤音，像被干扰的信号；半埋在土里的块状碎片，信号则很稳定，频率与体积的比例精确得像数学计算；最特别的是一块嵌在古树树洞里的碎片，它的脉冲频率会随着树叶的晃动变化，时而180hz，时而210hz，声波图谱上的曲线像条扭动的蛇。
“树汁里的金属粉末在干扰信号。”马龙刮下一点树洞内壁的黏液，在熔熔的蓝光下能看到里面悬浮的银色颗粒——与冰山遗迹的金属粉末完全一致。当他用树枝清理掉碎片表面的黏液，脉冲频率立刻稳定在200hz，曲线也变得平滑了。阿灰突然对着树顶叫了两声，马龙抬头，看见树杈间还嵌着块更小的碎片，正随着树枝的摆动发出微弱的信号，像个被遗忘的哨子。
深埋的信号源：用共振定位隐藏碎片
正午的阳光晒得地面发烫，分布图上已经有了十七个标记，每个标记旁都标着不同的频率数值，用线条连接起来后，隐约能看出它们在围绕着陨石坑中心呈环形分布。但马龙总觉得不对劲——熔熔的扫描显示，陨石坑区域至少有三十块以上的较大碎片，还有更多细碎的颗粒，可他现在只找到了不到一半。
“有碎片被深埋了，信号穿透土层后衰减严重。”他看着视野里那些若隐若现的微弱曲线，像隔着毛玻璃看东西。骆驼突然用蹄子跺了跺地面，它的唾液在岩石上画出一个新的图谱：一个碎片在地面，另一个在地下，中间用波浪线连接。“用共鸣增强信号？”马龙立刻掏出怀里的碎片，紧紧攥在手心，集中注意力去“听”那些微弱的曲线。
当他的意识完全沉浸在脉冲信号里时，视野里的声波图谱突然变了。所有的曲线都开始旋转，像被扔进漩涡的丝线，最终拧成一股螺旋状的光柱，光柱的底端指向脚下三米处。“阿灰，挖！”海犬立刻低下头，幽蓝的爪子像把小铲子，飞快地刨开滚烫的泥土。挖了不到两分钟，爪子碰到了坚硬的东西——一块足球大小的陨石碎片，一半埋在土里，一半嵌在岩层里，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黏土，难怪信号那么弱。
马龙把手里的碎片贴在这块深埋的碎片上，接触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共振，像有台小型发电机在掌心里启动。深埋碎片的螺旋纹突然亮起，从黏土下透出红光，周围的地面开始轻微震颤，视野里的声波图谱猛地炸开，显示出周围五米内还有三块更小的碎片，像卫星一样围绕着这块主碎片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