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觉得，单默对他是有好感的，因为那一刻在昏暗的光晕之下，单默的脸色变得不自然，然后低垂着头不再看他，好几次单默都是这样。

傅司衍仔细思索，单默没有骗他的理由，如果真的是想要离开他，那就应该和以后一样，说着拒绝他的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这些话。

“你不用再假好心。”单默平静道，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又给个甜枣？这种次数太多了，一次又一次的蹉跎了他的期待，这次他怎么都不会再接受。

“还疼吗？”傅司衍问，和刚才冷冽的态度完全不同，难以让人联想起来。

“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这种虚情假意不需要用在我身上。”单默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前几次他会因为傅司衍突如其来的好而心情惴惴不安，何必呢，没有什么好不安的，反正傅司衍对他的态度，从来都阴晴不定。

傅司衍没有说话，拿开了用纱布包裹着的冰，看着单默身体上被他弄上去的伤，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也许是因为直接的承认，会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触手可及的感情，被他一分一毫的给摧毁掉了，是他亲手将单默对他的感情磨灭到连一丁点渣滓都不剩。

说起信任，他其实相信的一直都是自己，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单默，所有的举动都带着试探，想要试试单默能不能给他满意的答案，如果不能，那就是单默欺骗他了。

从始至终，单默对他的隐瞒大概就只有感情了，因为这是单默心里最后的底线。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更早被人践踏吗？又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本以为只用仰望就够了，少年时期的主动接触，是因为好奇，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神再也离不开这个冷漠倨傲的人，故意和别人交谈，就是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不断的告诉自己，有很多人想要接近他，自己不过是其中一个，能偶尔聊几次天，就能够超过很多人了，知足吧，知足。

单默是想过要知足，该做什么照样做什么，按照正常的生活轨道来，家境平凡而普通，模样在人群之中也算不得出挑，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却被傅司衍毁了，他想抱怨，傻子似的去找傅司衍要个解释，后来发生的事，单默已经不愿意再去回想。

“我和叶妍分手了。”傅司衍又道。

“嗯。”没有了叶妍，还会有其他人，反正傅司衍的身边从来就不缺人，他也不过是其中的备胎之一，甚至为叶妍感到惋惜，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为别人而惋惜，毕竟他才是最可悲的那个人。

傅司衍一直都是运筹帷幄的模样，但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道歉的话说不出口，煽情的话只会在拍电影的时候说，真实生活中，他有各种丰富和人际交往和阅历，却唯独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