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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2)

大理寺丞见潘春一副不爱理人的样子,心道状元果然如传闻中那般难缠,想让她不追究此事恐怕比登天都难。

他要是较真起来,大理寺今年百分百的结案率必然要被打破,年终考成一准完蛋。

年轻的寺丞远没有那些老官僚能说会道,他见梅子渊压根不理他,心中越发难受。

他握紧拳头,虽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这位状元息事宁人,可今日来时,上头暗示过他,再不济也要把这案子推到明年。

“梅大人,临近年终,咱们寺丞大人忙于年终考成,昼夜无歇。啊,当然了,您的案子肯定不能耽搁,就是时间上恐怕要往后延上几日。下官不才,才上任不足半年,这办案经验和能力都有所欠缺,可下官绝不推诿,您若是有何不满...”

行了!人都死了,查什么查。潘春听出这位年轻官员话中之意,正中她下怀。

她眸子一转,一脸和煦地拍着这位寺丞的肩膀,挑着眉道:“再说了,这刺客是南诏人,你们若是去南诏调查,少说也要三个月一个来回。三个月啊,后面的刺客都杀我好几遍了!”

潘春又冲他摆摆手,“算了,下次再说吧。”

“下次....再说?”寺丞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这还盼着有下次?

他还是头一次听被刺杀的受害人说‘下次再说’的,“梅大人...”

他一愣,再擡眼时,尹冬冬已经搀着潘春离开了医馆。

这位年轻的官员忍不住仰头望月,传说中有如孤月般高傲的梅子渊

——这不是挺好说话一人?

潘春扶着尹冬冬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走着。

她毕竟不是梅子渊,一旦被拉去衙门说话,真遇到他昔日的同僚,露馅怎么办?眼看就要回临清了,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幺蛾子。

何况照月教这些江湖下流门派她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她暗下决心:下次动手定要把尸体处理了。

尹冬冬将潘春扶到路边,忽然停了下来,“子渊,你等我一下啊。”说罢他朝方才二人遇刺的小巷子里拐了进去。

待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两只扒鸡,“子渊,你的鸡。”

“啊,我都忘了。”潘春也对着咧嘴憨笑的尹冬冬弯了嘴角,突然觉得梅子渊虽然不是好人,挑朋友的眼光倒也过得去。

她早就饿了,于是接过一只鸡,随后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冲尹冬冬一笑,“坐,咱俩一起吃!”

尹冬冬呆住,向来重礼节有洁癖的梅子渊,此刻却徒手抓着一只扒鸡,坐在路边邀自己一起啃。

梅子渊竟然对自己敞开心扉以诚相待!

“哎!”

尹冬冬一屁股拍下,挤得潘春不得不往旁边挪了挪。

傍晚阳光和煦,宛如给热闹的街市笼上一层淡淡的暖烟,街上人流熙攘,各色摊贩挑担推车争相往集市两边的摊位中占地做生意。

潘春坐在墙根下,面前很快支起了一个馄饨摊,卖馄饨的老叟支摊子的速度跟刘婶有一拼。

想当年刘婶就是在街上卖馄饨,烫了一个天武卫指挥使,被逼得走投无路跳了漕河。

那阵子她沉迷茴香馅的馄饨,日日去刘婶的摊子吃头一碗,索性捞她回总堂做了厨娘。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吃一碗刘婶的馄饨,潘春望着汤锅蒸腾的水气,有些怅然。

“子渊,”尹冬冬见他忽然直勾勾地盯着馄饨摊,不禁问道:“你想吃馄饨?那明早我给你买安平巷陈家的,他家的好吃!”

潘春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尹冬冬的鸡吃了快一大半,方才咂摸起来那个大理寺丞和潘春的话来,“子渊,你为何不查查那个刺客啊?你都遇刺三回了。”

“大过年的,不吉利。”潘春撇撇嘴。

查什么查?

她连梅子渊爹妈叫啥名都不知道,还查刺客?

先把梅子渊这张皮披稳再说吧。

尹冬冬瞪大了眼,死活理解不了“过年”跟他被刺杀之间有什么联系,“可子渊,他们要杀你啊,你就不生气吗?”

“啧!这都要生气,我还不早气死了!”

想她在漕河上奔波十几年,不说普通仇家,光是想把她砍成八瓣的就两只手数不过来,这点儿事都不叫事。

潘春端着鸡重新啃起来,见尹冬冬一副惊呆的表情,忽然就想起临清玉皇洞牛道长传给她的修身箴言。

于是她腾出一只手,就着裤腿把手上的鸡油抹干净,再拍了拍尹冬冬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曾经有位高人赐了我十六字真言,每到我生气上火的时候,就念两遍,我觉得还真挺好使的,我此刻传于你,日后遇到难事心中默念几遍,便能逢凶化吉,万事平安。”

尹冬冬连忙把手里的鸡放下,一双油手也在裤子上狠狠蹭了蹭,一脸认真地看着潘春。

潘春则一字一字严肃地念道:“将心比心,换位思考,都不容易,别太计较。记住了吗?”

尹冬冬重重地点了头,“记住了!”

回到梅府已是天黑,潘春把新买的马栓到尹冬冬家,打算熬到夜深人静收拾东西走人。

终于挨到梅正平的屋子熄了灯,潘春刚换好夜行衣,梅夫人忽然敲了门,“子渊,你还没睡?”

现吹灯已经来不及,潘春只好迅速坐上床,拉过一床被子暂时把自己捂住。

“娘,这么晚了,您怎么也没睡?”

潘春觉得屁股底下硌的慌,低头一看是自己坐在了匕首上,于是挪了挪屁股,又扯了被角把匕首盖住。

梅夫人似乎有心事,眼神并未往潘春这边瞟,“下午我去绣坊看见宋夫人了,她的眼睛越发不济了。”

宋夫人?

潘春本就空白一片的脑袋更加迷茫,好在这几日她也乖了,一动不动可应万变。

梅夫人见儿子不说话,坐在床边盯着帷帐上的挂坠感慨,“当年阿宁嫁给宋侍郎的时候,我还羡慕她高嫁,谁知不过十年光景,她就从一个大家闺秀沦落成了绣娘。唉...还好有儿子可依靠,不至于晚景凄凉。不过说起修竹这孩子啊,又争气又孝顺,若不是闹出那么档子事儿,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潘春越听越懵,越懵就越烦,天天说话跟猜谜一样,再不回临清她迟早要疯。

不过梅夫人话里的意思她明白了个大概,就是宋修竹家道中落,母亲去当绣娘了。

梅夫人拿出一张银票,放到床边,“阿宁往日最是要脸,自从宋侍郎出事后她谁也不靠,独自一人把修竹养大。今冬又冷,眼看就要过年了,也不知家里炭火够不够,我要是平白过去送钱,她必然不收,子渊,你帮娘想个法子,不管是给修竹,还是送年货,只要能送到他们宋家,都随你。”

潘春接过银票,茫然地看着梅夫人。

梅夫人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你娘年轻时也有三五知己,不比你们男子交情浅。”

潘春收好银票,待梅夫人走后,麻溜地背好包袱留了字条,翻身上房出了梅府。

她按计划去尹府牵了马,待经过国子监门口时,潘春却莫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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