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童安安听到祁月叹气，“是不是累了？”

“有点，”祁月疲惫地点点头，虽然今天没做什么，但是光是跟童亦宫争吵她就足够疲惫了。

“你上去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吃晚饭我叫你，”童安安体贴地说。

“谢谢，”祁月回去她自己的客房，倒在床上休息。

吃了晚饭后，祁月到院子里去看大金和多多，它们正在吃饭，吃得非常欢快，尾巴不停地摇。

祁月蹲在它们面前看它们吃狗粮，这时候童亦宫走过来站在她旁边。“跟我来。”

“去哪里？”祁月站起来，看着往院子门口走去的背影问。

“跟我来就知道了。”童亦宫清冷的声音被寒风吹来，祁月冷得抖了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反正这段时间他看自己一直都不顺眼。

祁月把衣服裹紧，追上童亦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出了院子。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路边，地上铺满了积雪，祁月低头跟着童亦宫走，走着走着就忍不住踩着他的脚印走。

他的脚印很大，她穿着厚重的雪地靴走在上面，雪完全不会弄湿鞋子。祁月双手戴着手套揣在口袋里，一步一个脚印跟着童亦宫走。

童亦宫走到了公园门口停下，他知道祁月跟来了，但是很奇怪她为什么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之前明明一有机会就叨叨个不停的。

祁月一直低着头，没有注意到童亦宫停下了，脑袋撞上了他的后背，整个人往后仰。童亦宫转身，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不然她肯定摔得屁股开花。

童亦宫抓住她的手后，扫了她一眼，然后就发现他们身后只有两行脚印。所以她一路上不说话，是因为一直在跟着他的脚印往前走吗？

在和文雯一起长大的十六个春秋里，文雯不止一次这样做，开始是为了好玩，后来是怕冷怕鞋子湿，让他在前面给她开路。

童亦宫落在祁月脸上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为什么祁月会跟文雯这么像呢？这种像不是装出来的，更像是不经意间的小习惯。

“我没事，”祁月见他盯着自己看了半天，却不说一句话，心里觉得慌慌的，不知道他又会说出怎样伤害自己的话来。

“这是公园，”童亦宫放开她说道，然后走进了公园。

在公园昏黄的路灯下，草地上白色的雪染成了黄色。在文雯的记忆中，春天的时候这个公园会有很多鲜花，地上的小草也是嫩绿的。在春天里生机勃勃的植物，如今全都被白雪覆盖。

就像她一样，本来拥有着文雯无忧无虑的生活，因为那一场意外，她变成了祁月，在忍受了十八年的思念后回到了从前生活的地方，却因为变成了祁月，一次次地被童亦宫拒绝和无意伤害。

没有人知道白雪掩盖下的枯黄的草有多绝望，有多渴望春天的到来。可是在一层一层的白雪掩盖下，小草看不见春天的脚步，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春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