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骨血里就流淌着对神族的尊崇，但是这尘世太过肮脏，被私欲等污秽被蒙蔽了双目的成人往往只见其周身圣光霞彩，很难能看到神族仙身。”说着，玄霄眼里的不屑越发明显，“都说仙界之人无欲无求，说到底还不是群追求噱头的俗人。”

“可是神族为什么要掠走凡人的孩子？”慕容紫英还是难以相信，托着下巴细想，“我曾见过强大的妖魔，戾气过重也会让普通人心生恐惧.”

“所以说你是个死脑筋呢。”玄霄失笑，“能让夜晚漫天红光，真要有如此强势的妖魔，你当仙界那帮闲人会置之不理吗？”

说到这个，慕容紫英突然想起一件事，“所谓的红光一天弱过一天是怎么回事？”

玄霄冷笑一声，“这叫报应。”

“报应？”

“仙界既然承受了凡人的崇敬，自然就必须应下润泽苍生的责任，此乃天道所定，随意屠戮无辜之人的性命，这是孽，对神族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沉默片刻，慕容紫英擡起头，眼中淡淡的惋惜与哀伤，“所以说，那些丢失的孩子已经……”

玄霄犹豫了一下，点头，“必是不在人间了!”

慕容紫英不说话，低着头，半晌，幽幽的道了句：“凡事无绝对，或许……”

以为自己早已看透了生死，可是一想到那些天真无暇的生命就这样轻易的离开，想到痛失骨肉的父母日日夜夜无尽的泪水，无力和悲伤就像巨大的岩石，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生离，死别也许是凡人最大的悲哀，亲身经历过，他知道那是一种怎样无穷无尽的伤痛，天河曾经说过，想一个人，却再也见不到她……那种时候心一定会很痛……比受了任何伤还要痛……

轻轻抚着慕容紫英的后颈，稍稍用力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玄霄有些心疼，“所以不想你管，心肠太软，又爱往里面装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过了半刻，慕容紫英的情绪似乎平静下来，擡起头，目光中有温柔也有感激，其中的含义玄霄懂——幸好……有你在身边。

其实他没有意识到的是，正是因为身边有了这个男人，自己才不再是从前那个无时无刻都要强装坚强的慕容紫英，从前的那个他，并非不会痛，只是佯装忽视了那些情绪，但是心所受到的伤害，却半分都没有少。

慕容紫英，其实是个比任何人都要温柔的男子。

所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无尽的疲惫都在肆意泛滥，可他，却无可奈何。

“不过，事情也不算太糟。”伸手为他理了理鬓间的碎发，玄霄无所谓的道：“省去了我们去找那只鸟的功夫了。”

慕容紫英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即瞪圆了眼，“你是说……一切都是那只朱凤所为？”

两人此刻正站在离村口不远的山壁边上，视线望向依旧无声无息的孟家村，玄霄意有所指的道，“你没有感觉到吗？那里面还残留着尚未散去的圣洁之气，整片天空都被红光所染，放眼整个仙界，也许也只有那只鸟能办到了吧。”

慕容紫英向孟家村张望了，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回答，摇摇头，算了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不过他并不在意，认为这不过是自己的修为不到家，可是对于后一句话，却觉得疑惑，“你怎么确定就是朱凤？”

玄霄半眯着眼，“能让自身仙气凝结成形，若非修为极为精深，那就是缘由其得天独厚的种族，前一种，大概只有天帝老头能勉强做到，后一种嘛，据我所知，还活着的，只有上古的四大神兽。”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并不是询问，只是有点感慨。

玄霄笑笑，随意答道：“琼华的藏书我闲暇时候翻了个遍，里面记载了很多东西。”

“……”千年累积下的藏书……看了遍。

玄霄转过头，不留痕迹的淡望，那么清晰的痕迹，零散的几户房屋上，金红色的粉末耀眼非常，而且浓淡程度各不相同，那种颜色和气息都是自己所不喜欢……不，是厌恶的。

只不过，自己轻松就能察觉的东西，没有理由慕容紫英看不到。

收起心中的疑惑，玄霄拍拍慕容紫英的肩膀，“我们先回去渔村，看上去那只笨鸟只会在晚上出来。”

“听说朱凤是远古神兽，这样的神物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伤害凡人呢”在回去的路上，慕容紫英跟玄霄闲聊着。

这个问题，玄霄也想不明白，作为远古四大神兽之一，本身就强大到足以震撼天地，这样的存在，何苦去为难几个人类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