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月清川的一刻,白君漠怔了一下,刚还说着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谁知这话才说出去一会,转头又在这碰上了。
白君漠心里莫名的郁闷烦躁,似乎对月清川出现在无忧阁颇为不满,陡然变了脸色蹙起眉。
再看月清川,面色不比他好到哪去,分明一副更不想看见他的表情,一双眼略显惊慌的盯着自己。
白君漠心里郁结却也好奇,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月清川抿了抿唇,一时忘了君臣之礼,有些结舌低声道:“我来找水月公子”
白君漠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红衣如火的柳怀亦,第一次觉得柳怀亦美的碍眼,须臾,嗤笑一声,讥诮道:“原来月将军也是染坊的常客啊!”
月清川急忙道:“我,我不是......”
“不是!月将军刚还说家里有要事未处理,转眼却出现在这风月场所,还说自己不是。”
“我......”
白君漠面露讥诮之色,早间他为自己向皇上求情的好感瞬间化为乌有,一脸鄙夷的瞟了眼月清川,懒得听月清川解释什么,更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自顾自道:“月将军还是请回吧,水月公子向来只卖艺不卖身的,你也不必在此浪费时间,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话乍一听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细细思量,又总觉得哪里不对,柳怀亦眉头抽搐了两下,白君漠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表面像是在骂月清川好色之徒,不自量力,可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那么一丝不易捕捉,隐含其中藏得很深的莫名情愫。
月清川心里委屈,想为自己解释,他并非白君漠所想的那种登徒浪子,可白君漠压根不给自己机会,一意孤行固执的将他与那些整日流连风月场所的客人划分为一类。
月清川憋屈的样子让柳怀亦哑然失笑,却惹得白君漠一记眼刀飞了过来,只得努力憋着笑意,略显同情的看了眼有些手足无措的月清川。
从白君漠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威名远扬,威风赫赫的月将军似乎特别怕他,甚至连正眼看他都不敢,这点还真是让柳怀亦好奇又觉得好笑,也不知道白君漠对这月将军都做了什么,竟将人吓成这样。
看着柳怀亦快要憋出内伤的隐忍笑意,白君漠没好气的将人拉到了一遍,瞪着月清川道:“你还不走?”
“我......殿下,我真的不是来寻欢的,我是找水月公子有要事”
月清川急切的想要自证清白,这种被人误会的心情着实不太好受,且内心深处有种自己都未察觉的莫名思绪,不想让白君漠觉得自己是那种人,更不想让他误会。
柳怀亦耸了耸肩,冲着白君漠点了点头,替月清川证实了他并未说谎。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水月公子今天没时间陪你,他今天的时间是我的,你明天再来吧!”
柳怀亦被白君漠的话噎着,一口唾沫差点没咽下去,挑着眉急切道:“喂喂喂,话说清楚,什么你的我的,我是物品吗?”
“快点打发他走,我还有要事要办”
想起白君漠所来目的,柳怀亦点了点头,怏怏道:“好吧,你先去内院等我,我打发了他,稍后过来”
目送白君漠的背影离开,柳怀亦故作为难,清了清嗓子客气道:“月将军请吧”
“不,我不能走”
月清川的心早已随着白君漠进来内院,现下心里想到都是白君漠咬牙切齿要将欺辱自己的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样子,心脏不由的缩紧。
“水月公子,我不能走,我是来找唐泽的,今天见不到唐泽,我是不会离开的”
“可是......唐泽他......”
提到唐泽,柳怀亦似乎真的有些为难,白君漠贵为太子,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于他而言并非难事,可若唐泽真如月清川所说是他的副将,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好处理,月清川不知道还好,可如今他已经知道,要想解决唐泽,便不得不考虑到他。
看出柳怀亦为难,也深知事情不可能再瞒得住,未等柳怀亦开口,月清川坦白道:“我知道水月公子抓唐泽所为何事,但唐泽是冤枉的”
“哦”
柳怀亦对月清川的话颇为好奇,一双噙满疑问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月清川,“月将军可知道唐泽做了什么事?”
“唐泽来无忧阁送礼道歉是我差他来的”月清川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可事已至此,却不得不说,停顿了一下,抱着视死如归的想法继续道:“那件事跟唐泽没有一点关系,水月公子抓错人了。”
“那件事?”
柳怀亦绕着月清川转了一圈,一股惊为天人的秘密即将浮出水面的感觉愈加强烈,面色一沉,道:“月将军能否说的清楚点,恕水月愚钝,不甚清楚月将军所说的什么意思。”
月清川嗤笑一声,长吁口气,眼里透出一丝无奈,一字一顿:“水月公子不必如此试探,我说的什么事,水月公子心知肚明,几日前殿下醉酒一事的元凶,不是唐泽......是我。”
柳怀亦脑袋嗡的一声,纵使已猜到月清川会说什么,可亲耳听到还是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