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漠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期间柳怀亦来看了好几次,见他睡的深沉,也没打算叫他,只是贴心的点了他喜欢的熏香,掩上房门,退了出来。
他了解白君漠,知道他从小就这样,只要有了特别不开心或着难以解决的事情,就会不理人地蒙头大睡,睡着了,就能暂时忘却所有,醒来了,心情也会好很多,所以柳怀亦干脆不去管他,任由他睡的天昏地暗。
镂空的鎏金香炉里燃着助于安眠的安神香,袅袅青烟自香炉里争先恐后的跑出来慢慢升空,最后一点一点与空气融合,直到什么都看不见,只在空气里留着久久挥散不去的淡淡兰香。
清雅别致的兰香是白君漠最喜欢的味道,昨日的烦闷似乎也被这兰香冲淡了好多,活动了下睡得有些僵的四肢,白君漠觉得他好久都没有睡的这么沉过了,或者说,他很久都没这么烦闷过了。
简单梳洗过后,推开轻掩的房门,柳怀亦正急急赶来,见白君漠醒了,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紧张:“醒了”
“嗯”
“醒了就赶快回去,宫里派了人过来,说是请你回去?”
“什么?可有说是什么事吗?”
对于宫里来人请自己回去这件事,白君漠一脸的不情愿,皱着眉头垮着脸,比谁欠他几百万还要郁闷。
柳怀亦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白君漠不愿意回去,每次皇上皇后找他,定没什么好事,不是逼婚就是让他提前学习如何管理朝政,偏偏这两件事,都是白君漠最不愿意做的两件事,可今天或许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人带话过来,说皇后娘娘在蕙兰宫摔了一跤,让你赶紧回去”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白君漠边说,边焦急地向院外走去,言语里皆是对皇后的担忧和对柳怀亦磨磨叽叽不分事情轻重缓急的不满。
“母后现在怎么样了?御医怎么说?严不严重?”
“你不用太担心,听说只是扭了腰,没什么大碍”
听闻柳怀亦这么一说,紧张的心有了些许和缓,脚下的步子也较刚才慢了一些,暗暗松了口气。
“那还好,没说是什么原因吗?”
“说是因为宫女不小心打翻了盥洗盆的水,未来得及处理,皇后娘娘滑了一下摔倒了。”
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不悦道:“那宫女呢?”
“已被罚去了辛者库......不过......”
“不过什么?”
柳怀亦叹了口气,白君漠这才发现柳怀亦怪怪的,不像以往那般想什么说什么,与自己没大没小的样子,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
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白君漠侧目看向一脸欲言又止的柳怀亦,好奇道:“你今天怎么回事,磨磨叽叽的,到底想说什么?”
柳怀亦抿了抿微微有些干涩的双唇,略显同情地盯着白君漠问道:“你昨天是不是又是偷跑出宫的?”
“我......”
白君漠记起上次之事,自己因那处受伤,在柳怀亦这呆了三天,回去的时候,整个东宫上上下下,几十号宫女侍从,无一不被皇上责罚重杖,母后疼他心切,求皇上免了他的责罚,却也下了最后通牒,不准他再私自出宫。
“你以后再这么偷跑出宫,你不烧了我的无忧阁,皇上都会亲自来封了我的无忧阁”
“我......他若给你封了,我再帮你开一家比这大的就是了,你怕什么”
“我倒不是怕这个,我只是替你担心,皇上皇后如今为你娶妃之事如此焦心,你又这么频繁地往我这烟花之地跑,保不齐他们会误会你性向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逼着你娶妃纳妾,你可别怨我”
“我......怎么可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男人,我可是根正苗红的大好君子,才不会有那分桃断袖之癖”
柳怀亦无奈的撇了撇嘴,斜了眼义正言辞满脸通红别扭的白君漠,没好气道:“话可别说的这么绝对,世间万事皆有一切可能,谁知道你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变了心性,反其道而行”
“你......咱们走着瞧”
“瞧就瞧”
柳怀亦心中腹诽,你都已经跟男人睡过了,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突然觉得被男人伺候也挺舒服,到时候真的跟男人在一起。
白君漠一时无言,一想到太子妃之事,他就特别头疼,他也不是不愿意纳妃,只是皇上皇后给他找的那些个美女小姐,他是真的一个都看不上,总觉得那些女子身上都少了点什么,庸脂俗粉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可你若问白君漠喜欢什么样的,他自己也答不出来,柳怀亦问过他很多次,到最后只得到一个结果,“我喜欢的”
“白君漠,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喜欢的就行。”
“呵~喜欢,你连你喜欢什么样的都说不清楚还怎么找,难不成,你真的......喜欢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