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护我周全,我需要别人护着吗?说的好听,父皇这明摆着是在我宫里放了个由他掌握的眼线,他们就这么不信任我。”
白君漠心里憋火,一想到月清川是皇上刻意安排过来的人就极为不爽,虽说父皇母后没什么恶意,只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和那莫须有的怀疑,可只要一想到往后他的吃喝拉撒睡,都可能会被父皇母后掌握,就心情烦躁,对月清川的那一丁点莫名其妙的好感顿时消减无几。
“殿下息怒,其实这也不能全怪皇上皇后啊,您要早听皇上皇后的话,娶了妃纳了妾,他们也不用费此心机想着法的找人看着您啊!”
“我到底做什么了,他们要这么看着我”
亭安叹气,还真是当局者迷:“殿下真不明白?”
“明白什么?”
“哎!殿下就没想过,那无忧阁是什么地方?”
“无忧阁”白君漠蹙眉:“知道啊,怎么了?”
“殿下既知道无忧阁是什么地方,还老往那跑,又动不动夜不归宿,您说,皇上皇后能放心吗?”
“......?你,你们怀疑我是......”白君漠似乎恍然明白了父皇母后逼着他成亲的真正原因,并非是想抱什么大胖孙子,而是怀疑他与柳怀亦一样,是个有龙阳之好的断袖。
亭安耸了耸肩:“其实也不能全怪皇上皇后,为人父母,总是担心儿女的,您又跟他们死扛着不愿娶妃纳妾,对他们选的太子妃人选没有过半分兴趣,他们胡思乱想也乃人之常情,不说他们关心则乱,胡思乱想,就是奴才,都要怀疑您是不是真的有了别的心思......”
“连你也怀疑我?,我真是白对你那么好了。”
“奴才不敢,奴才冤枉,只是那柳公子性向人尽皆知,您与他的关系又超乎常人的好,难免让人生疑。”
“你给我闭嘴,我与柳怀亦清清白白,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奴才当然知道您与柳公子只是朋友,可旁人不这么想啊,您的那些个兄弟姐妹更不这么想,巴不得你们真的有点什么,他们好借此发挥本性,大做文章,这其中后果,殿下可有想过?”
“我......随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莫须有的事我怕什么,就算我俩真有什么,他们能拿我怎样?”
“哎呦!我的好殿下哎,这话可不能乱说,您在奴才跟前过过嘴瘾也就罢了,可千万别被那有心之人听了去,到时候,真被人抓了把柄,可有您好受的,柳公子就更不用说了,你忍心看他因你受罪。”
亭安边说边环顾了下四周,好在刚才厅里的丫鬟们都被遣了下去,厅中只有他们主仆二人,倒也不怕被人听到,至于有没有隔墙之耳,就只能另当别论了。
亭安乃是孤儿,父母死于瘟疫,没入宫前是街上任人欺辱的小乞丐,无依无靠,白君漠与柳怀亦一次出宫时碰巧看见一群孩童在欺负他,向他身上撒尿不说还用石子将人砸的浑身是伤,白君漠看不惯,路见不平救了亭安,给了他好些银两吃食。
亭安虽小,却也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一路上悄悄跟着白君漠和柳怀亦不愿离开,最后还是柳怀亦发现了一路偷偷跟着他们的亭安,听了他的遭遇,心酸不已,求白君漠将他带了回来。
面对净室房里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刀具,亭安害怕的浑身发抖,白君漠再三问他,如果害怕,可以马上离开,不会为难他。
亭安很怕,可仔细想想,出了宫,自己无依无靠,还要天天受人欺负饿肚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说不定哪天就饿死街头了,跟着白君漠,虽说可能以后不能是个正常男人,却起码不会饿死,每天有好吃的好穿的,那样也挺好。
他要报恩,也不想再饿肚子,这是一个五岁孩童出于生存本能,最单纯的想法。好在白君漠对他也够好,一是觉得他可怜,二来这个孩子瘦瘦小小,乖乖巧巧也讨人喜欢,跟着自己,权当多了个玩伴。
抛开主仆身份,亭安却也算得上白君漠半个玩伴,虽总是被他和柳怀亦欺负,可好在只是孩子之间的玩闹,比起之前受的罪,他们的欺负可以称得上是宠爱。
渐渐长大了,亭安自知主仆有别,也慢慢学会了宫里的生存法则,不再像小时候那般与两位主子没大没小,尽心尽力地伺候着白君漠的生活起居,对白君漠可谓忠心耿耿,一心一意,至于经常替白君漠受罚背锅那是后话,他心甘情愿,从无怨言。
“谁敢动柳怀亦一根手指试试,我不剁了他喂狗”
白君漠瞪了眼试图给他顺气的亭安,心里愈加郁闷,虽说柳怀亦现在在他面前越来越欠揍,可谁要敢不经过他同意欺负他,那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亭安忍不住的一哆嗦,眼前的祖宗可真干过这种事,现在想想还后背发麻,所以说欺负谁都好,哪怕是欺负本尊,也别不想要命的去欺负柳怀亦,会死的很惨。
也不知道这柳怀亦有什么魔力,得太子殿下如此庇佑,这种关系,不被人误会才怪,可只有亭安知道,他们真没关系,互看不顺眼,又互惺惺相惜,有时候亭安也搞不懂,白君漠为什么对柳怀亦那么好,可能上辈子他欠他的吧,嗯,只能这么解释,不然,无法解释。
“是是是,没人敢欺负柳公子,您若真为柳公子着想,就少去几次无忧阁,免得落人话柄,被有心人利用,让皇上皇后多心”
“诶!不是,就算我和柳怀亦真的是那种关系怎么了?谁规定的我就不能喜欢男人了,难不成父皇会因为我喜欢男人废了我的太子位不成?”
“......”
亭安的脸色倏地变得煞白,他现在有些理解皇上皇后的心情了,心有不安地干咽了口唾沫,嘴唇哆嗦着不知该说什么,良久,心有余悸,小声喏嗫道:“您是真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您这太子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