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漠很难从柳怀亦脸上看到伤情落寞,以往见他,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花孔雀模样,仿佛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清冷态度,如今这般悲痛的样子着实让人担心。
白君漠想说什么,右手突然被月清川攥住,侧目看去,见月清川冲自己摇了摇头,不得已,房中三人只能慢慢忧心地退了出来。
容笙彻底清醒过来已是傍晚,后脑勺传来的阵阵钝痛让他不禁皱眉,痛苦的捏了捏眉心,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才睁眼看清了自己所在之处。
“少公子醒了。”
熟悉慈爱的声音传入耳中,见容笙醒了,刘伯长长吁了口气:“还疼吗?”
容笙点头紧接着又快速摇头:“刘伯,我怎么在家里。”
“你不想在家,想去哪?”
刘伯话音刚落,容笙突然想起什么猛然坐起,一边说话,一边拿起衣服套在身上:“刘伯,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过申时。”刘伯看着外面渐黑的天色道。
“诶?少公子,你这是去哪啊?”刘伯边快速追了出去,边在容笙身后喊着。
“刘伯你别追了,我要去看阿月。”
想起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情,容笙心里一阵担忧,哥哥打伤了阿月不说,还让人将自己打晕了,也不知道阿月现在怎么样了。
“天都黑了,你这是要去哪?”
容霖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出,容笙擡眸,对上的便是哥哥容霖一张黑如锅底的脸,和让人为之一颤的冰冷双眸。
这样的容霖是容笙不曾见过的,从小到大,容霖面对他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温和可亲的温润模样,像如今这般面色阴冷,声音冷厉的样子,不由得让容笙心里犯怵。
“哥......哥哥。”
“都这么晚了,笙儿不在房里好好休息,这是要去哪?”
“我......我想去看阿月。”
“阿月”容霖冷哼一声,敢情自己的傻弟弟还不知道柳怀亦的真实身份吧!不过也罢,以后也不用再知道了。
“不许去。”
“为什么?”
“从现在开始,不许再去那无忧阁,更不准去见那水月。”
“为什么?哥哥为什么不让我见阿月?”
“因为你口中的阿月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我不许你和他有任何瓜葛。”
“哥哥是不是误会阿月了,阿月不是哥哥想得那种人,他没有骗我什么,更没有欺负我,他对我很好的。”
“好,怎么个好法,设计套路你买了他那根本不存在的初夜,还是用手腕把你哄骗上床?你可知那水月,凭他那妖媚长相骗了多少像你这样的无知少年。”
“不不是这样的。”
“你别说了,以后就是不准你再见他”
容霖语气坚定,隐藏在宽大广袖中的手微微蜷曲了一下,无奈的闭了闭眼:“刘伯,把笙儿送回房去,这一个月,不准他踏出山庄半步。”
“我不回房,哥哥,阿月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好人,是我的朋友,我要去看他。”
避开刘伯刚伸过来的手,容笙生平第一次忤逆容霖,擡腿向外走去。
“今天你要敢走出这门,就再也别回来了,我容霖权当没你这个弟弟。”
向前的脚步戛然而止,容笙不可置信的回头,他想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哥哥......”
“水月和我,你自己选,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容霖语气坚定,心脏一阵抽痛,他不想为难容笙,更不愿让他做出这般无情又残忍的选择,可为了保护他,不让他以后受伤害,他不得不这么做,趁容笙还未弄清楚他对柳怀亦是何种感情之前,他必须将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全部扼杀掉,哪怕容笙因此怨他恨他,他也在所不惜。
“哥哥”容笙眼眶泛红,透骨地凉意逐渐弥漫全身,指尖微微颤抖:“你明知道我不能没有哥哥你的。”
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容霖心下一紧,可一想到三年前至交好友的惨死,迫使他不得不狠心咬牙:“既然你还想要哥哥,就听我的话,回房去,以后不准再见他。”
“可是......”
“少公子”
刘伯突然拽了拽容笙摇头道:“少公子听庄主的话,先回房去。”
容笙还想开口,却突觉腰间一股外力传来,扭头看去,只见刘伯轻轻对着自己摇头,眼神示意他莫要在开口多嘴,以免和哥哥起冲突。
刘伯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突然暗示自己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说,容笙心领神会却还是心有不甘:“可是哥哥打伤了阿月,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只要笙儿听我的话,我会派医师过去看他,直到他康复为止,并且向笙儿保证,以后绝不再找水月任何麻烦。”
“真的吗?”
“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
“若笙儿敢骗我,私底下串通别人偷偷与人见面私会,他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我会亲手杀了他,将他丢进剑炉铸剑,绝不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