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霖昨夜已将庄里琐事全部安排妥当,唯有容笙实在放心不下,可月清川这边亦是不能耽搁,左思右想之后,只能将烛照幽荧留下,自己则带着其他十几名暗卫携白君漠一同赶往菏泽。
去往菏泽的路途遥远艰辛,容霖早间还担心白君漠从小养尊处优的身子骨承受不了,可赶了一天路下来,就连他都隐隐有些支撑不住,可白君漠除了脸上略显疲态外,愣是一个累字也未曾说出口。
看着白君漠沾满灰尘啃着干粮席地而坐的样子,容霖不禁有些佩服,甚至突然有些羡慕月清川。
“累吗?”
容霖递过手中水壶,与白君漠并肩而座,“时间紧迫,我们只能连夜赶路,这几天可能要辛苦殿下了。”
仰头灌下几口凉水,白君漠摇了摇头,“我没事,只要能快见到他就好。”
容霖嗤笑,须臾,突然严肃道:“其实我不看好你们的。”
白君漠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抹悲苦,擡头看向漆黑一片的远处,闷闷道:“从来没有人看好我们的。”
“既然如此,为他做这么多,值得吗?”
白君漠扭头,盯着容霖眼睛,“值得。”
容霖微微一笑,看向他们一会要赶路前行的方向,“月清川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遇到你,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觉得他那五大三粗情商堪忧的性子,肯定要孤独终老的,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幸运。”
“……”
白君漠有些不好意得低头浅笑。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他,让他对你好好负责。”
白君漠脸一阵红一阵白,片刻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得说了声,“谢谢!”
容霖勾唇,“我说了你不用谢我,我跟月清川可是生死兄弟,如今他有难,我也算终于有机会能抱他救命之恩了,日后就不用再受他威胁,没钱了就跑来找我要,我这都快成他的私人金库了。”
容霖边说边笑,瞟了眼白君漠腰间属于月清川的那枚玉佩,“那家伙,可已经欠我好几千两了,你可想清楚了,日后若你们成了亲,这笔账可有你一份哦!”
白君漠噗嗤一笑,好在天色暗,又有火光照在脸上作掩饰,才不至于让人看到他泛红的脸颊。
“他怎么会欠你那么多钱?”
“怎么,怕了?”
“没有。”白君漠摇头,“只是好奇,他怎么说也是我南越国的大将军,朝廷给他的俸禄可不低啊,足够他衣食无忧的了,可他怎么……”
白君漠说着,突然想到月清川那可谓家徒四壁的将军府,不由嗤笑,也不知道他的钱都拿去干什么去了。
“他怎么能穷到如此地步,还负债累累?”
容霖瘪嘴,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这就要你自己去问他了。”
“你不知道他拿钱做什么,也敢借他?”
“他死乞白赖的要,我总不能不给吧!”
容霖皱着眉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可还问我借钱给你凑聘礼来着,你说,这笔钱,我借还是不借?”
容霖话一出口,白君漠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容庄主说什么呢!谁要嫁给他了,就算我们要成亲,也是他月清川嫁给我,做我的太子妃才对。”
容霖忍俊不禁,哦了一声,“也对哦,那这笔钱我还是不借了,反正你堂堂太子殿下,也不在乎他那点嫁妆,不是吗?”
容霖越说越不着道,白君漠一时有些无奈,这容庄主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不过现在的样子倒是让人对他多了几分亲切感。
京城里,唐泽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跪着,白凛则一副悠闲姿态慢慢品着手中清茶坐在椅子上,身旁站满了身着盔甲的侍卫。
“二皇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好像没做错什么事啊?”
白凛冷冷一笑,放下手中茶盏,“没做错什么你紧张什么?”
“我……您这突然把我绑成这样,这任谁都会紧张啊!”
“少给我装傻,说,太子殿下现在在哪?”
唐泽咽了口唾沫,“太子殿下在哪我怎么知道?皇上不是让殿下在东宫待着吗!要不您去东宫看看。”
“找死。”
白凛说着一脚踹到唐泽胸口上,“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你把白君漠藏哪去了?”
“二皇子冤枉啊!我不过宫里一守门的侍卫,与太子殿下素来没有交情,我怎么能有本事把他藏起来了,您可真是太擡举我了。”
“唐泽,你最好给我看清楚了,如今这宫里上下可全都是我的人,识相点就告诉我白君漠现在在哪,我还能饶你不死,让你继续做这禁军的副统领,可若你不识擡举,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送你去见你们家将军。”
听到白凛所说,唐泽骤然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白凛勾唇一笑,“怎么,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你们家将军是被敌军所俘,等着白君漠去救他吧!”
“……”
“我不妨告诉你,月清川他其实早都已经死了。”白凛说着微微皱眉,拍了拍唐泽有些呆愣的脸颊,“算算时间,今天刚好是月清川头七,一会你若表现得好,兴许我还能让你祭拜祭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