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街,万物酒吧门口的便利店。
钟灵街是南安有名的酒吧区,这里夜店林立,五彩霓虹冲天拔起映入夜幕,震耳欲聋的音响效果仿佛让大地都在震颤,无数盘条靓顺的青年男女勾肩搭背嬉笑进入,随后醉醺醺的互相搀扶着出来。
光提前到这等待黄天成的时间段,周意就看到三拨醉汉大呼小叫从便利店门口走过。
闲着无聊,她泡了桶方便面,缓慢嗦着面条。
“亏你想得出让我出外援。”变装成嘻哈少年模样的god满心愤懑,不甘心地戳着她手臂,“而且你为什么特地让我穿这样。”
“别烦,你不就喜欢小年轻这种装扮。”
周意都懒得理他,她指指对面门口迎宾的服务员,“看看,沈宙就比你安分。”
沈宙昨晚就接到她命令,作为临时服务员进入万物酒吧,这个酒吧是何水佃经常来的地方,沈宙先前就踩过点,这地界并不干净。
那边的沈宙似乎察觉到她看过去的目光,远远投来冰冷的视线,然后缓缓竖起中指。
周意:“……”鬼个安分,当她没说。
她神态自若回过去一个中指,旁边顿时传来god捧腹大笑的声音。
“算了我忍,但是到时候你一定要保护我哦,人家就是柔弱的黑客呢。”
“……”
柔弱、黑客这两个词就压根不配放在一块。
她受不了了,麻溜干掉这碗泡面,扣上鸭舌帽就往对面跑。
因为她看到黄天成到了。
黄天成一个冲动跑到酒吧门口,等正要进去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靠,卢克没给他地址啊!!
“真是神经病。”他低声臭骂自己,摸出手机又差点晕过去,绝了,他也没他联系方式,所以他刚才悲伤决绝个头啊。
一阵无语之际,他脖子上忽然揽上一条陌生手臂,来人身上味道清冽好闻,让他莫名怔了怔。
“你怎么才来,真是让我好等。”
周意十分自来熟,哥俩好地勾住他肩膀,将他往沈宙面前拉,“麻烦这位小帅哥,两位。”
谁啊?黄天成默默扭头,入眼的是个普通长相且陌生的的欧洲男子,身量很高,几乎与他持平,可是,他哪位?
“两位先生这里请。”沈宙微不可查翻白眼,装作全然不认识那般将他们带进去。
好半天,终于想明白的黄天成发出疑问:“卢克?”
他实在难以置信卢克的真面孔竟然这么泯然众人,放到人群中毫不起眼,入眼即忘,他还以为这人起码要三头六臂呢!
“兄弟。”
周意拍拍他肩膀,眸光到处转了圈,随即好心纠正:“现在叫我…..嗯,就叫我张三吧。”
“??”
黄天成人傻了,你顶着外国人的脸叫张三,你蒙谁呢!
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和周意出任务,也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因为首次见面真的是太操蛋了。
纠结不过两秒,他认真道:“好的张三,所以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好吧,真听到这个名字时周意也有点想笑,一直走到酒吧里面,她忍着笑冲不远处扬扬下巴。
“看那里。”
黄天成顺着她的下巴看去。
不远处有几张偌大的牛皮卡座,何水佃就坐在最中心的位置,穿着妖娆风情,周身围着几个赤/裸着上身的肌肉猛男,几个人玩骰子玩得不亦乐乎。
夜店内灯光昏暗,暗色调迪斯科球旋转落下星星点点灯光,偶然亮一点的颜色从何水佃脸上划过,照亮她左脸上红痕明显的巴掌印,以及破了口的额头。
显而易见,她因为办事不力,被人收拾了一顿。
“然后呢?”黄天成警惕看着周围,这里人多耳杂,他不知道卢克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真要做什么,那未免也太大胆。
“何水佃有个喜好,她特别喜欢搞音乐的小男生,她还有个习惯,看对眼了会直接带去房间,上面…..”周意指向头顶,“万物酒吧上面有房间。”
“这个我知道。”他点头,这是南安王家的产业,由于没什么违法营业范围,有点那种生意他们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周意真想吐槽一句你知道个屁,不过她到底没说。
她把黄天成朝座位上摁下,戏谑道:“接下来呢,等看完一场好戏,我们就简单粗暴的冲进去,人赃俱获,你会很惊喜的。”
“……什么好戏?”
就当黄天成发出天真的疑惑时,舞台上灯光骤暗,一个嘻哈脏辫的白人男子摆着律动的手接过dj的麦克风,开口就是低音炮,迅速掀起放纵的狂浪欢呼。
周意也随着音浪起舞,恣意不羁扭动着身躯。
“来啊,别紧绷着,放松点。”她冲呆滞的黄天成喊道。
亲眼瞧见她身边的女生暧昧贴在她胸前晃动,两人亲密互动,驰骋在一声高过一声的音浪里,黄天成脸色愈发麻木,传闻中赫赫有名、人见人怕的私人承包商,就这德行?
真是可怕。
他严肃脸:“不。”他有已婚妇男的基本道德,绝不。
一曲终了,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小白脸和服务员耳语几句,然后坐到了何水佃的卡座,何水佃那双眼都在放光,像是垂涎猎物的蛇,阴冷又窒息。
他磕磕巴巴指着小白脸,重重强调:“这就是好戏?”
“你懂什么,这叫美男计。”
周意一屁股坐下,招来酒保对瓶吹着啤酒,动作豪放不已,“等着吧。”
黄天成无语程度直线上升:“………….”他真是信了邪才会跑到这里来。
两人并无太多交流,比起黄天成的拘谨,时常出没这种场合伪装的周意显得更为自然,在人群中游刃有余,撩撩美女,贴贴美女玩的好不快乐。
但她总觉得有道若有若无的视线盯着自己。
不易察觉,却紧迫相随。
哪个崽种?
她逡巡一圈,尽是纵情欢乐的男女,注意力都在彼此的同伴身上,音乐轰隆,灯光暧昧,压根找不到谁是谁。
她深深拧起眉端,索性坐回原来的位置,她讨厌被盯着的感觉。
黄天成见她憋闷,稀奇得很,“张三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
好的,更气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张三先生很无聊而已。”周意冷起脸,专注盯梢起来。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时间指针划向零点四十分,那边何水佃已经娇笑着搭上小白脸·god的肩膀,耳语几句,随后两人依偎朝楼梯口走去,在上去时,何水佃出示贵宾卡才被保镖放进去。
“他们上去了,我们怎么上去?”
“服务员,这里没纸巾了。”周意没说话,只是朝在她附近晃悠的沈宙招手。
沈宙端过来纸巾,俯身之时,一张从别人那里顺来的贵宾卡以刁钻的角度飞到她手心,她紧紧握住,然后大剌剌重新揽住黄天成的肩膀。
“走,我们也去开房。”
这话太有歧义了吧,黄天成无可奈何深吸口气,却见她跟变戏法一样,修长指尖无端端出现一张卡,他倏然看向隐没在人群的服务员。
靠,分工合作,该不会整个death小队都在南安吧?
他眼中有着明晃晃的疑问,周意视而不见,调笑着说了句:“你放心,我们都是好公民。”
“呵,你觉得我信吗?”
“管你。”
“……”
得,黄天成觉得刚才还在伤悲春秋的自己就是个傻逼,直接化身吐槽帝,一脸无语任由她揽着往楼梯口去。
头一回干这种“作奸犯科”事的他小心脏砰砰砰跳,不自然地晃动着目光。
那楼梯口的保镖扫完贵宾卡瞅他一眼,然后笑着对看起来就很老练的周意打趣道:“安先生,雏啊?”
周意淡定从容点头:“是,总害羞。”
她并不担心会露馅,这里客户多如牛毛,保镖们记不住面孔,况且沈宙做事妥帖,真的那位安先生恐怕一时半会醒不来。
为了精心设计的计划,就只能辛苦安先生了。
这会黄天成也琢磨出点意思了,该理智那绝不会无脑,纵使恶心得要反胃,也立马回神,羞羞答答冲周意挥出拳头。
“讨厌,这么多人说这个做什么。”
“……”
周意鸡皮疙瘩顿起,真是难为他一直男来演戏,要不是因为想砍掉旗舰的一只手,她才不会让他来这里。
“等会有你更讨厌的。”她嘿嘿一笑,调戏般摸摸黄天成的下巴。
见两人猴急的模样,保镖勾起轻蔑的笑,终于放他们上去。
万物酒吧二楼是寻常酒店装饰,穿过长长的走廊,经过喷泉再转弯就是数十个房间,这里和旗舰区别最大的就是没有保镖,行动起来非常方便。
一到走廊,黄天成僵直的躯体松懈下来,挣开周意的手后疯狂擦拭着下巴和肩膀,好像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怎么想的出来做这种事!恶心死我了!”
“这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英勇就义。”
她也终于收回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急不慌整理着衣袖和裤管,为到时候动手做准备。
“何水佃在哪?”黄天成吐出一口浊气,努力平复情绪,同时非常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情况,“你怎么这么确定能砍掉她这颗爪牙呢?如果仅凭那张照片是没法给她定罪的,混混们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黄天成想起照片中唯一没被抓的人,那人他去查了,叫吴冲。
吴冲是newgo的人,假使能抓到他审问说不定还能有点盼头,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卢克并没有抓他。
他冷静下来后问道:“你抓了五个人,为什么没抓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