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军没打没杀就击退了沙匪,来了个寂寞,不过,这倒不能说沙匪怯懦,实在是顾家军给这群沙匪打出了心理阴影,就单拿顾拾白夸他父亲的那句话来说,顾覆霖一个人单枪匹马都能砍下沙匪首领的首级,更别说是一群顾家军了。
敌人见势就跑,顾覆霖觉得没意思,正要调马回头,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看,正是自己派往京城探查南王消息的信客,这会儿,抵达这回营的必经之路乌雨镇,正要往营地赶,看见他便停下来,急匆匆的下马,跑到他面前来汇报消息、
“将军,你怎么来这了?”信客心里诧异,看来他们将军对南王的消息还真是在意,竟然不惜千里,跑到镇上来迎接他。
“你先别管这些!”顾覆霖心里一阵忐忑,毕竟生死对头的消息就在这,他还哪有什么功夫去管这些去无踪的沙匪,直接催促道:“你先告诉我,南王是不是死了?”
“这……”信使为难的埋下头去,他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们将军这个不幸的消息,但事实如此,他早说一步和不晚一步,也都是一样的效果,索性横下心,干脆的说道:“恐怕要让将军失望了,南王他还没有死。”
“你说啥?”骑在马上的顾覆霖激动的浑身颤抖,听到这句话,身体顿时一僵,眼神发愣的看着信使。信使便接着他的话回道:“不仅如此,南王还特意拖臣带了封信给将军。”
“你说啥?”顾覆霖震惊到连说话都和刚才一模一样,这厢,信使将信递上来,他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去,又颤颤巍巍的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本王素日只觉的将军为人德性有亏,然没想到,将军竟会替本王养子数月,还托人来告知吾儿消息,虽不知将军有什么目的,但如今既知吾儿下落,本王下月便会同王妃一起来至漠北,接子归京,望将军在这一月时间,好好照拂吾儿,莫要落井下石。
这信的内容如此讥讽,顾覆霖越看越气,以至于连呼吸都不怎么顺畅,周围的兵士只听见他们将军的呼吸一会儿粗一会儿细,吭嗤吭嗤的半晌,最后竟没了动静,慌忙擡眼去看,只见他们那个一向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云安将军,竟因为死对头的一封信,气得晕死了过去。
慕千里怒气冲冲的回了营帐,只觉的自己身上都是一股猪圈味,可营地里没有洗澡的用具,平日里这些武将,也都是用水擦身。慕千里虽嫌弃,但没办法,只能照样。他刚打来一盆水,正准备脱衣服,就看见营帘一动。顾拾白拿着袖子抹着脖间的细汗一边走进来,见慕千里的身旁放着一盆水,便想都没想的走过去,将脸埋进水盆里洗了把脸。
慕千里顿时一阵无话可说,强压住心底的怒火,笑意浅浅的看着顾拾白,轻轻咬牙,语气温和道:“拾白哥哥,需不需要我把毛巾也顺便递给你?”
“哦,好的。”顾拾白点了点头,接过慕千里手里的毛巾抹了把脸,将毛巾重新递回去,由衷感谢:“谢谢你啊,阿千弟弟。”
“说了多少次,不许叫我阿千!”慕千里霎时炸毛,用毛巾在一脸茫然的顾拾白身上抽了一下,厉声吼道:“去给本小王爷重新打一盆水来!”
“哦,好吧。”顾拾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惹怒了这位小王爷,慌忙按照他的吩咐,出去重新打了盆水,端着水刚走到门口,便看见自己的母亲正向这边走来,目光却眺望着远方,嘴里念念有词。待母亲走近了,顾拾白才听清母亲是在问他:“这太阳偏西了,你父亲怎还没回来?往日都是一时片刻便归的,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母亲放心,父亲他不会有事的,再说还有楚师父跟着他呢。”顾拾白体贴的安慰道。
“应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听儿子这么一说,杨悠云一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低头见自己儿子的手中端着一盆冷水,好奇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打冷水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