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热闹非凡,闲逛的人不在少数,店铺卖家的吆喝声亦络绎不绝,不时有人驾马从街上奔走,或是有几家大户的轿撵,马车在街市上相错而过。
慕千里目光望向窗外,凝视着这一番祥和安乐之景,正看的出神,耳边却传来一声熟悉的浅笑,接着又听那人道:“王爷好雅兴。”
慕千里回头,只见凌书沅掀开雅间半垂的帷帘走进来,他一如几年前,喜好素净浅色的衣服,一身水清色的外衣薄衫,领口整齐交叠着,露出玉白色的细长脖颈,他走近些,右眼下的一颗浅痣愈发明显,衬得那双本就含笑的眸子越发含情。
他走上前来坐下,垂下细密而长的睫毛,怀着浅笑,提起桌上的茶壶缓缓为自己和慕千里到了一杯,擡眼,平和的看着慕千里问道:“王爷今日召我来,所谓何事?”
慕千里刚才在心里感慨凌书沅变化良多,这会儿听凌书沅问话,才回过神来,动了下睫毛,擡起桌上的茶杯,依旧垂眸道:“本王有意让你做云析的太傅,你觉得如何?”
“若得王爷信赖,臣感激不尽,又怎会推辞。”凌书沅轻笑一下,端起杯子,两人对杯一碰,纷纷展笑。
“我这会儿便带你去见云析,他性子乖顺,很是听话,你管教起来应该不累。”二人一同出了静岳楼,慕千里转身提议道。
“臣以前接触过太子,了解太子秉性,他倒不是王爷所说的那般乖顺。”凌书沅含笑道,其中玩笑之意不言而喻。
慕千里瞠了瞠眼睛:“你的意思,是他怕本王,所以才会伪装乖顺。”
“但凡我如今只有十岁,看到王爷这副冷若冰山的样子也会吓得乖巧听话。”凌书沅道,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实道:“幸好,我也知道王爷的秉性。”
“我方才见你,这仪容姿态都像换了一个人,谁知一开口,却还是那个处处都能气我一头的凌书沅。”慕千里亦忍俊不禁,一半玩笑一半无奈感慨道,末了,也不忘凑近凌书沅补了一句:“索幸,我也知道你的秉性。”
“罢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你我赶快进宫去吧。”慕千里催促道,两人相继上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太子云析尚未登基,但登基一事也指日可待,他因此毋庸置疑入主了圣辰宫,宫中众人皆称其一声陛下。慕千里带着凌书沅走到圣辰宫门口,门口宫女俯身拜礼:“参见摄政王。”
“起来吧。”慕千里轻嗯一声,拂袖面礼,正要推门,却忽听殿内传来一个女子的轻笑声,他不由眉头一锁,越发果断的推开门。
殿门打开,殿中的人似也吓了一跳,纷纷擡头望来,慕云析执笔坐在书桌上,看见门口来人,一张惊讶的脸瞬间变得惊恐起来,“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慌忙扶着双袖行礼:“皇叔。”
“妾身参见摄政王。”慕云析身边站着的女子亦双袖相扶半蹲下来。
慕千里先将慕云析剜了一眼,才随着那女子的行礼,将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只见那女子装着一身妃色的长衫,裙衣委地,虽穿着华丽,脸上却未施粉黛,只涂了一些浅色的脂膏在唇上,说简不简,说艳不艳,脸上尽是恭顺柔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