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在枝头名叫几声,夏季的清亮薄光透过林荫,随着清风照进来,变得更加透亮。
阿梓雇来的马车就停在凌书沅府邸的门前,棕色的马不时俯下头去,或者晃一晃脑袋,驾马人则用刷子刷着它棕红色的毛。
凌书沅站在府门口和阿梓、希杨、师父辞别,希杨换上一身玄色,颇有江湖风格的衣裳,凌书沅走上前去,双手扶在他的肩头拍了拍,到了不得已分别之际,更多的不是惜别,而是祈愿离别之后,此人也能他乡遇故知,天涯若比邻。
“公子,那我便走了。”希杨有些不舍道。
“走吧。”凌书沅点了点头,看向希杨身后的阿梓:“若有时间,便带阿梓常来京城。”
“不需要他带我,我会来的。”阿梓赌气道,将希杨瞥了一眼,回头向凌书沅叮嘱道:“阿沅,我们走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若是遇到什么难处,随时写信给我们。”
凌书沅颔首笑了笑:“那是自然。”
四人话别,凌书沅站在府门前,目送着他们走上马车,阿梓掀开车帘向他摇晃着手:“再见了,阿沅。”
“再见,阿梓。”他又望向马夫旁坐着的中年男子,正含笑看着他,,见他视线挪过来,便大喊道:“回去吧,阿沅!”
“是,师父。”凌书沅拂袖拜了一下,站起来,看着逐渐远处的马车,视线不由变得落寞,含着不舍别离的轻声道:“再见了,师父......”
夏风中的石榴花开的正好......凌书沅换了一身倩葱色的青衫,他转头顺着院墙向青天看去,万里无云。
明湖畔,花期的盛景一过,便只剩萧条,昨夜下了几场雨,将那玉立枝头的繁花打的凋零败落,凄凉的粘湿在泥土里。
石子铺成的小路到不泥泞,只沾着湿气,落在石子上面的黑色湿痕,宛若一朵朵花影,凌书沅要去求平安福的那所寺庙索性就在石子路的尽头,因而一路美景赏尽,也未沾湿鞋袜。
他走到寺庙前,将撑着遮阳的白色玉骨伞放下,给前来的僧人说明了来意,便走到一旁的侧殿旁抄写经文,抄得一百张,便可以换的一个平安福。
凌书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听从沈兰昭的话来为他求平安福,他合该是怨憎沈兰昭,但奈何一个局做着,竟有了成真的架势......他抄写的手顿了顿,墨珠滴下来,在纸上晕开,毁了一页经文,他皱了皱眉头:这可不太妙......
他将废纸移开,坐着桌边沉寂了良机,日影横斜,他擡头,外面夕阳已至山头,从门外进来的僧人,走过来,看着他誊抄的经文,笑意涟涟:“凌公子的字当真是笔墨精妙。”
“一百张,抄好了。”凌书沅舒展开身子,不知为何叹了口气,站起来,将经文交给僧人,僧人点头借过,不一会儿,拿了一个吊着福结的红色璎珞给他:“凌公子。”
“多谢师父。”凌书沅笑了下,恭敬的结果平安福揣进怀中,俯身拜别:“时候不早,先告辞了。”
“凌公子慢走。”僧人作揖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