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诸伏景光的问题,降谷零冷笑一声,露出个嫌恶中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怎么会,现成的饵不就在那摆着嘛。无论是对于琴酒还是那位先生,赤井秀一可比我值钱多了。”
叛逃时从朗姆的围剿里活着生还,再出现又在琴酒脸上留了一道疤。
不仅打断了贝尔摩德两根肋骨,还是那位先生口中「击穿组织心脏的银色子弹」。
赤井秀一才是那个稳稳地拉住了组织仇恨的人,也难怪他要假死脱身,至今都还披着假身份,就连自己FBI的队友都还没告诉真相。
“说起来,他到底是怎么在琴酒的眼睛底下完成的假死?”
诸伏景光一直没太想明白,当时不仅琴酒和伏特加,车后座上还坐着他和舒朗。
虽然是从基尔装在脖子上的摄像机看见的现场。但至少从录像里看,诸伏景光没有找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既然赤井秀一是假死,那么亲自动手的人,也就是基尔,一定有所察觉才对。但她却没有上报,也没有提出不同的看法……也就是说。
“基尔是哪边的人?”
诸伏景光明白了过来。
降谷零顿了顿,给出了令他十分意外的答案:“CIA。她真名叫本堂瑛海,是四年前组织里处刑的那个叛徒伊森本堂的女儿。”
“什么……”
诸伏景光愣住,露出了一丝不忍。不怪他是这种反应,因为伊森本堂正是死在了基尔手里,她也由此获得了组织的信任。
“这可真是。”
诸伏景光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同为卧底,诸伏景光很难不对基尔产生共情。
试想一下有一天,他和降谷零必须要死一个才能保住另一个人的话,估计他们也会做出这种残酷的决定吧。
“你和赤井,再加上我和基尔。我会再找几个私底下有过小动作的人塞进名单里,拼拼凑凑一下,能糊弄过去就行。”
降谷零把那个有些沉重的话题略过,说起了自己的计划。在组织做情报工作这些年,他手里攥了不少其他代号成员的把柄。
反正大家也都不是什么好人,被他拿来用一下也算是物有所值。
当然,为了避免真的误伤到「友军」,他会提前通过其他渠道给那几个人透个信。至于对方相不相信,什么反应,就与他无关了。
“你和基尔?”
诸伏景光皱眉。跟他和赤井秀一这样已经暴露身份的卧底不同,基尔因为亲手处决卧底的行为得到了信任,波本因为与可雅针锋相对,一直受到朗姆重用。
这次如果不能成功按计划达成,那么他们两个身份暴露就会变成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滑稽把戏。
丢不丢人都是次要的,到时候要考虑的就是丢不丢命的问题了。
“只是弄个尽量真实的陷阱而已,不会真的让库拉索把名单传出去的,我会让风见带人围堵,自己也会去盯着。”
降谷零笑了笑,向诸伏景光表明没有以身犯险的打算。但是事无绝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就算名单真的被库拉索带走,我也有其他手段可以解释。赤井也会一直跟着我……啧,总之就是不会有事的。”
“还没问过……”诸伏景光也笑了,这样别扭又坦诚地交出信任的幼驯染可不常见:“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达成的合作?”
“啊……就是之前谈了一下。”
降谷零尴尬地眨眼,试图蒙混过去。毕竟大半夜摸进别人家还被房主人抓了个正着,不得不和那个讨厌的FBI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红茶什么的,这种事想起来就觉得羞恼,更别提跟其他人说了。
诸伏景光本来没打算追问,结果一边的可雅还记着降谷零半夜翻窗户来打扰的事,嗤笑一声,掀了他的底:“他假扮快递员去赤井秀一借住的工藤宅,本来是想当个侦探,揭穿别人的真相,结果反过来被人家合起伙来耍了一圈。”
“你说什么呢!”
降谷零被可雅当着诸伏景光的面说出了不堪回首的蠢事,瞬间炸了毛,从沙发上蹦起来就想撸袖子。
可雅俨然不动,甚至挑衅一般往诸伏景光身边坐得更近了一点,露出冷淡的笑容:“我说错了吗?这可是当事人告诉我的,有哪里不对你去找赤井秀一对口供好了,冲我发什么火。”
赤井秀一自觉他的假身份瞒不过降谷零,只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却还是在把人骗过去以后极有先见之明的联系了可雅,并不是找他,而是希望通过他转达诸伏景光,让诸伏景光帮忙劝劝人。
可雅看完了事件经过,随手删了邮件,一个标点符号都没跟诸伏景光提。
那两个人搞出来的事情凭什么要诸伏景光去给他们当调解员,就算是打起来也无所谓,只要没有谁被打死了,这件事就赖不到他头上。
“舒朗,Zero。”
赤井秀一和降谷零之间的调解员没当上。但是可雅和降谷零之间的调解员诸伏景光已经是熟练工了。
他心平气和地叫住了两个人,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得好好成为朋友才行吧?”
“谁要和那家伙当朋友!”降谷零指着可雅不可置信地说道。
“哦……”
可雅倒是很平静,十分无所谓地点头。这一局明显是他赢了,降谷零不听话,自己却是老老实实地听诸伏景光的话。为了诸伏景光,他也不是不能勉强和降谷零达成「朋友」关系。
而且他相信,自己恶心,对面那家伙只会比他更恶心。于是可雅面无表情地对降谷零说道:“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我能理解。”
可雅的语调平淡,话里也没有任何情绪,听起来就是标准的捧读:“希望你不要在意我刚才的话,请和我做朋友吧。”
才怪,谁要和你做朋友。
“才怪!谁要和你做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