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开开门,我进来拿个东西……”
……
还是没声响。
晨舸这下真急了,骂了句娘,擡脚就往门上踹。
把手适时发出咯叽咯叽的声音,门一下子打开了。踢出去的腿落了空,猝不及防的晨舸收不住力道,直直劈了个叉。
不久前才遭受重击的蛋,再次受损。
怒火噌的一下窜上来,“杨洲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喊你你也不答应,搞些幺蛾子……”
他熄了声,愠怒的眉眼也随之转为惊愕。
眼帘里的人赤裸着身体,精瘦的腰侧有些红紫,目光尴尬跳过毫无遮掩的某个器官,他干干道:“你还好吧……?”
那惨白的脸仿佛没了生气,就见人步伐不稳地晃了两下,接着便砸了下来。
晨舸也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接住了对方。他双手托抱着腰,掌下是凉凉触感,没有多余的赘肉,也不似健过身的硬质,一切恰到好处。
就是……
有些细……
“啪”的一下,他给了自己一耳光。
该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忙找来浴袍给人披上,横抱起对方就打算往医院送。
洛霖殊是强撑着打开了门,此刻的他已经痛得使不出任何力气,费力地呼了呼气,他张着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回……卧室……”
匆忙的脚步一顿,晨舸忍不住骂道:“回卧室等死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气若游丝的,跟没了半条命似的!
他没说出后一句,觉得不太吉利,“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
“……回……卧室……”洛霖殊再次张了张嘴,微弱的声音透着虚弱。
晨舸头疼得很,骂咧咧道:“你要跟我作对也得挑个时候吧!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这么倔!”
洛霖殊忍不住痛哼出来,紧蹙的眉无声诉说着他很难受。
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抓住晨舸的衣袖,却连手指都无法擡起。吸了吸气,他嘶哑着嗓音弱弱低语,“我没事……就是有些晕……”
这叫没事?
晨舸忍着喷火的冲动,“你闭嘴,少他妈废话!”
火速赶往医院,看着护士将人推进急诊室,坐在冰冷的铁椅上,晨舸十指相扣,紧握成拳。
他很少感到慌乱,也很少有这种坐立不安的体验,而且还是为了杨洲这家伙。
想到这,他不禁嘲笑起自己。
平日里他也吐不出什么好话,巴不得杨洲滚蛋翘辫子,现在好不容易快满足愿望了,他又想着杨洲能快点好起来。
果然,人的本质还是贱。
寸步不移守在急诊室门口,上方的红灯成了绿色,护士推着杨洲去了普通病房,医生则噙着怪异的表情走了过来。
晨舸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医生告诉他杨洲的身体机能十分正常,各个指标都说着他的身体是健康的。
可同样的,他也是亲眼所见杨洲有多么难受。
他与医生争辩着,但结论始终是杨洲很是健康。火气蹭蹭地往脑子里冒,他是真不明白了,要真像医生说的,杨洲会成这样子?
眼看争来争去也得不出自己能够接受的结论,他也不再废话,直接去了杨洲所在的病房。
病床上的人紧闭着眼,深锁的眉头隆成了川字。
他轻脚走近,避开输液的手,小心为对方拉了拉被子。
“疼……”轻微的咛语夹杂着鼻音溢出来。
晨舸没听清,见苍白的唇微动着,他又俯身凑近了些。
“疼……”
这次他听见了,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心里头竟有些沉重。
耳边不断飘来痛苦的呢喃,晨舸面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不知道杨洲哪里疼,也不敢随意去触碰,只能静静守在病床边,一动不动关注着对方的情况。
……
没有尽头的黑暗,无止尽的坠落,可怕的失重……
尖锐的痛楚狠狠折磨着洛霖殊,在以前,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让软绵绵切断感官系统,但现在……出现了意外情况,他便只能靠自己抵挡住一波又一波难以承受的苦浪……
身体仿佛被薄如蝉翼的刃片一点一点削下皮肉,直至显露出带血的白骨。
疼痛,在残酷地摧蚀着他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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