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秀儿已替沈天福换好衣裳,见梅五儿站在房中只盯着沈天福戚戚然的样子,心中便有些不快,于是拿绢子将眼角的泪擦了擦道,“五儿,你且出去回婆婆,就说我每一会儿就去她房中吃饭。”
“诶。”梅五儿赶忙应了李秀儿往屋外走去,临到门首时,还回过头看了眼沈天福,见她对自己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出去,方挑帘子出去了不提。
见梅五儿出去了,沈天福忙走到李秀儿身边一手握住她肩膀,一手抢过她手中绢子柔声道,“娘子,且别哭了,娘让我每去她房中吃饭哩。”
李秀儿倒入沈天福怀中,紧紧环住她腰道,“你这是要让奴担心死么?”沈天福蹭着她额头道,“娘子,不妨事的。走罢,我每到娘屋子里吃饭去,你再这么哭,把眼哭红了,一会儿见着娘,惹得她伤心就不好了。”
听沈天福这么一说,李秀儿赶忙收了泪,用绢子将脸颊上的泪拭干,重匀粉面,再次打扮了,才随沈天福往沈氏房中去。
进到沈氏房中时,只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肴馔,都是些可口下饭,并些精致菜蔬。沈氏见沈天福进来,看了她脸上几眼,也没有多的话说,便招呼沈天福和李秀儿用饭。待饭罢收拾了下去,吩咐奉上茶来,喝了几口,便对一旁陪坐在侧的沈天福道,“孩儿,想你昨夜里一夜未归,谁想今日回来脸上却是这样,却是又与谁打了架,起了甚争执?”
原来自小到大,沈氏也不知道看见过多少次沈天福从外回来时,脸上身子上带伤的情景。如今日这样在沈氏印象中还算是轻的了。所以,才将丫头梅五儿进来大惊小怪的说起她也并不为意。后来自家孩儿进房中来吃饭时,沈氏略扫了几眼,并不言语,依旧招呼他两口儿吃饭,吃完饭才问起。
沈天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微微笑道,“娘,昨夜里在赌坊中与人耍钱,因那厮输了银子赖账,孩儿与他有了争执,才动起了拳脚,一点小伤,不妨事,过几日便好了。”
沈氏摇了摇头,招呼沈天福到她近前,捧起她的脸左右仔细瞧了瞧道,“用些上好的伤药涂一涂,不过三五日便能好了。”又道,“孩儿,你身子上可还有伤?”
“那倒没有,好了,娘,你不用操心了,孩儿这身子骨硬,过不了几日便能全好了。”沈天福直起身来,将头从沈氏的手中挣脱,走回去依旧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娘,下月二十遍是娘的生辰,今年孩儿想替娘好好做一做,热闹几日。”
沈氏闻言笑道,“孩儿,没来由的破费那钱钞作甚?”
在一旁的李秀儿道,“这是官人孝敬婆婆的一番心意,婆婆定要领了她这孝心。”
“对呀,娘,你一定得领了我这份孝心,从小儿至大,娘没少为孩儿操心过。如今日子一日比一日好,今年孩儿定要为娘好好做一个生辰。”沈天福接话道。
沈氏见沈天福坚持,便也允了,只得由她去。两口儿陪着沈氏又说了些家长里短的话,便回自己房中歇下了。回房后,李秀儿伺候她洗漱了,沈天福这两日委实太累,上床挨着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李秀儿上床后,又盯着她脸上的伤看了一会儿,心中一阵阵生疼,拿伤药来替她抹了,方才挨着她歇下,一夜无话。
第二日起时,沈天福便如往常一样吃过早茶,用了些白粥酱菜,自去铺子上不提。如此一连五六日后,看看脸上的伤也看不出甚伤痕了,至晌午时,沈天福便吩咐小厮庆儿牵马来,主仆二人骑着马往杏花巷宅子中去。到得门首,二人下马,小厮庆儿便上去拍门,良久方听到门后传来小厮永峰的声音,“是谁?”
“永峰,快开门,爹来瞧二娘了。”庆儿大声喊。
里面“哦”了一声,随后紧闭的门开了一条缝,只见那小厮永峰在门缝里往外开了看,见果真是庆儿和沈天福,便赶忙将门打开,随后与小厮永新一起迎了出来,赶着给沈天福磕头。
沈天福叫两人起来,吩咐将马牵进来,将门闭了,自己往后面兰香房中去。到二门边时,丫头春红,冬梅迎着往后面正房中去。
走到正房门口,还未进门,便听春红喜滋滋的朝里喊了声,“娘,爹来瞧你了。”
话音刚落,便听门内响起一声凳子倒地的声音,随后便见那虚掩着的房门大开,兰香三两步的奔了出来,一脸的惊喜之色,看见沈天福便来拉住她的手往房里拖。一面拖一面吩咐房中的小丫头燕儿,“燕儿,快去与你爹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