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得了不的,心中虽对沈天福的行房方式有些不解,但转念一想如今总算离了家里那些让她厌烦的人,离了那个冰冷的家。自己用身子换了个安逸自在的日子,也呼奴使婢,再说这让她做外室的人又年轻又标致,况还家中十分过得,这些都让她心满意足,也不去想那房中行房的不如意之处了。
却说这一日沈天福回了西通御坊的宅子中,管家永安在外面先接着,赶忙与她磕了头道,“这些日子爹不回来,这宅子里可说是一片秋风秋雨,冷清得很,丫头小厮每俱都提着气儿,言语不敢高声,脚步儿也不敢重了去。好歹今日爹回来了,俺每也可安心睡安心吃了。”
沈天福笑,“好小油嘴,如今这话是越发会说了,赶明儿竟是将那月里嫦娥也说下来与你做浑家也不定。你且起罢。”
永安笑着起来,打发小厮去二门边儿传话与里面丫头,说爹回来了,让她每去报与里面夫人,大娘二娘得知。
沈天福又问他自己不在这宅子里的时节,里外可有甚要紧事没。
永安答,“要紧事倒没,只是大娘自爹走后几日便病了,请了郎中来诊脉,也吃了几副药了,只不见好,现如今还病恹恹的躺着哩。”
沈天福“哦”了一声,擡脚便往内宅中走。永安跟在后边儿问,“爹今日回来了,可有甚想吃的菜蔬,小的让厨下做去。”
这十数日尽在外面酒肆里吃饭,永安这一说,沈天福倒想起来,确有几道宅里的菜想吃了,与是便一面往里走一面说,“晚间叫厨下做个酥骨鱼,麻菇臊子,煎豆腐。再做几道时令菜蔬。有日子没在宅里吃饭了,只这几道菜倒想吃吃。”
永安记了,自去厨下安排不提。
沈天福进了内宅,直往老娘沈氏房中去,见了沈氏,与她磕了头,认了错。沈氏让她起来,坐一边儿说话。
看沈天福低眉垂首的样子,沈氏心中待想责怪她两句,又想她有日子没回来了,有一句话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她虽没走千里,但自个儿仍是成日记挂着她。想是人老了,只想自己孩儿在跟前,母慈子孝,和顺度日。
忍了忍,沈氏便吩咐自己房里的丫头梅五儿和另两个丫头小莲和小荷先出去。看丫头每出去了,沈氏方看着沈天福问,“小猴儿崽子,你与我实说,那一日夜里你从媳妇秀儿房中出来,是为的甚事?”
沈天福低头不语。
沈氏便追问道,“可是她知道了你是女子之身?”
沈天福擡起了头看着老娘沈氏摇了摇头,“不是。”
听沈天福这么一说,沈氏便拿不准到底是为何事让自家孩儿跑出去这许久不回来。又看了沈天福几眼,沈氏便有些焦躁得道,“那到底是为何?你即刻说与为娘听。”
默了一会儿,沈天福便支吾道,“她想要个孩儿……”
“这……”沈氏闻言似是恍然,低下头去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擡起头眼圈有些泛红的道,“难为你了,想当初娘亦是为了你好,被那张媒婆一说,欠考虑,替你定下了秀儿。如今她既然如此说了,你这一世也不能与她个孩儿。细想起来,也是俺每对不住她。”
沈天福听老娘沈氏这话里似是有话,顺着她这话一想,便接话道,“娘的意思是与她封休书,休了她,让她出去后再寻个男子过生儿育女的正经日子?”
沈氏叹了口气道,“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秀儿是个好孩子,待她病好了,写一封休书与她,咱每多多与她银子,让她出去后再寻个好人家嫁了罢。”
沈天福内心中虽舍不得秀儿,但听了老娘的话,也知娘亲说的在理,既然给不了秀儿想要的儿孙绕膝的日子,便让她离开自己,重新去过她想要的日子罢。
揉了揉眉心,沈天福长长的呼出口气道,“娘,既如此,便依您的主意,待她病好了,与她说说,写一封休书与她……”
沈氏点了点头,忽觉得心中沉沉的,甚是不舒服,于是便挥挥手对沈天福说,“你且去罢,出去这些日子,秀儿也一直病着,你去瞧瞧她吧,我瞧她对你甚是上心。想来她也在咱每这宅中留的日子不长了,你去与她好好说话,只说些好话儿与她听,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