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真是爽性人,来,我每喝酒。”马翰端起了手中酒锺,沈天福也端起酒锺,两人将酒锺内的酒一饮而尽。落后两人相谈甚欢。吃罢酒饭,沈天福便教小厮庆儿去买些吃食来随马翰去提刑司衙门里探监。
到得监中,只见老丈人兰自新蜷缩在一间牢房的一堆又湿又冷的稻草上打盹。蓬着乱草般的花白头发,冷得瑟瑟发抖。
见此情景,沈天福不免对这丈人的不满少下去三分。马翰便叫狱卒来将牢门打开,将兰自新唤醒。兰自新睁眼一见沈天福来了,便连滚带爬的奔过来喊,“贤婿可来了,此番老夫的命就全靠你搭救了!”
“岳丈,这里是我与你买来的一些儿吃食,从早辰进来想必你还未曾吃些儿东西,这些你且拿去吃。官司上的事我会尽力去帮你打点,你但放宽心。”沈天福安慰他道。话毕,便挥了挥手,让小厮庆儿将手中拿的那包吃食递给兰自新。
兰自新忙接了,三两下将纸包打开,抓起里面的吃食狼吞虎咽。沈天福便在旁边说,“岳丈,你慢些儿吃,这几日在牢中,我都会吩咐底下小厮来瞧你。此番你惹得这官司非小,内中牵涉人命。我劝你一句,若是能从这监里出去,以后少去耍钱生事,略安分些过日子可好?”
说罢见兰自新只顾吃也不言语,不免摇摇头对他说,“岳丈,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我这里便告辞了。”
马翰在一边便吩咐看管兰自新的狱卒去替他拿床棉被来,将牢里的铺垫稻草换些干燥的来,铺垫厚些。狱卒应了便赶忙去办。
这里马翰便陪着沈天福出监牢来,到衙门外边儿时对沈天福说,“兄弟回去只管放心,大哥会将你岳丈这官司的事办得妥帖。”
沈天福再次拱手一礼,“有劳大哥费心了。”话毕,便辞了马翰,与小厮庆儿主仆二人上马往家去。进到西通御坊宅子里时天色已暗。沈天福便直接进到兰香房里,兰香迎着她换了衣裳,刚欲问她去提刑司的事,外面梅五儿进来传话说,“夫人知道爹回来了,叫去那边正房里用晚饭。”
“知道了,你回去禀告我娘,说我每即刻来。”沈天福应道。
待梅五儿一走,兰香便忙问,“小冤家,你可去牢里瞧见我爹爹了,他的官司到底如何?”
“瞧见了,岳丈不妨事,我已见过大哥,使了银子,托他在杨提点那里打点,让他照拂岳丈一二。”沈天福看着兰香道,又说,“我每先去娘房中吃饭,待吃罢饭回来我再与你细说。”
于是两人携手去沈氏正房中用晚饭。须臾饭毕,众人便在灯下陪沈氏吃茶。才吃了一口茶沈氏便问,“孩儿,今日晌午你饭不也吃,慌慌忙忙的跑出去到底是为何事?”
原来今日沈天福出去后,沈氏房中有丫头便说见二娘房中丫头燕儿匆忙去花园中传话,说二娘家里出甚急事了。爹听后便匆忙的出去了。
见娘亲问起,沈天福便将今日的事备细与沈氏说了。听说兰自新竟然因为赌钱牵涉到人命官司中后,沈氏自然不喜,便说,“这一次权且看在媳妇的面儿上搭救他一把,若以后再惹事生非,定不帮他。好歹他也是有年纪的人了,怎这般不稳当。”
底下兰香听沈氏这么一说,不觉低下头去。心中羞惭不已。沈天福见状便赶忙将这话题说开,却是去夸起沈氏房中的梅花来。又坐了一会儿,到沈氏念经时辰,兰香等人便退了出来,各自回房。沈天福便跟在兰香身后进她房中。李秀儿也知道今日官人定是要好好与兰香说话,便自己归房去洗漱了睡下不提。
一进房,兰香便抽出袖中汗巾儿抹泪,沈天福从身后跟来,见她掉泪,便赶忙从前握住她香肩道,“姐姐,好好的哭怎的?”
兰香不语,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