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失了神,直到赵天福在一旁接连喊了好几声“姑姑”,她才有些惆怅和尴尬的回过神来,再不敢看赵天福道:“福儿,我每走罢……”
两人一前一后的绕过那小水潭,顺着象鼻山的谷底约走了十来里路,便绕到括苍山上一条下山的山道上。此时日当正午,秋阳灿烂,山道两旁都是些枯树衰草,两人静静赶路,不觉有些寂寥。
赵天福有些好奇,自从在水潭边自己洗漱了,梳了个男子的发髻后,姑姑便再也不和她说话了。只是在自己前面一味赶路,有好几次她去和姑姑搭话,姑姑都没有回她的话。姑姑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甚么时候说了她不喜欢的话,或者是做了什么她不欢喜的事了么?思来想去,只觉毫无头绪,倒弄得她一颗心忐忑起来,头两边的太阳xue也突突的跳着疼。
又走了一会儿,赵天福便揉着头在山道上蹲了下去。
妙远走了一小段路,见自己身后的侄女儿没有跟上,便回头去看,只见得赵天福在不远处正蹲在山道上揉着头。
“福儿,你怎的了?可是有甚么不适?”妙远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去看着她关切的问。
赵天福蹙着眉,两手揉着头仰面看妙远:“姑姑,我头疼……”
“疼得狠么?”妙远伸出手帮她揉着额头柔声问。
赵天福眼圈微红小声道:“谁叫姑姑不理我……”
看着她微红了眼,看向自己的那清亮的眼中似一个三岁的孩童般委屈依恋混合在一处,又浓又黏的粘住了自己想转开的眼,妙远心中软下去了一大片。
良久,妙远终于温软了声音哄她:“福儿,都怪姑姑只顾自己,没有顾到你。落后再不如此了可好?”
见赵天福望着自己不语,妙远便又将自己的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道:“起来罢,姑姑牵着你走……”
赵天福欢喜的拉着妙远的手站了起来,眼中逼退了泪意,呵呵笑道:“姑姑再不许哄我,再不许撂下我一人不管我……”
妙远点头,牵起她的手继续在山道上往前行去。赵天福由她拉着自己,心中俱都是蜂蜜儿一般的甜。
走了一会儿,妙远问:“福儿,这会儿你的头还疼么?”
赵天福本想说不疼了,但又怕她松开自己的手,不再牵她,便蹙眉道:“这头一会儿突突的疼,一会儿又不疼,怕是昨儿夜里受了风寒才这般了罢。”
“果真如此?”妙远直视着她的眸子,寒星般的双眼中似笑非笑。
赵天福被她看得脸红心跳,低下头去,蚊子般低声道:“呃……”
妙远哧笑一声,甩了她手翩然往前:“福儿,你既是要姑姑不许哄你,那你也不许哄我。否则我定是也要头痛了……”
这姑姑,真是个玲珑心肝儿,赵天福沮丧地摇了摇头,擡起头来看她在秋阳和碧空映衬之□姿飘逸渐行渐远,不由得急急喊道:“姑姑,等等我……”
妙远不等,赵天福不由得发足狂奔,好容易跑到姑姑身边儿喘着气道:“姑姑,你这是又不管我了……”
妙远嘿然一笑,也不看她道:“少贫嘴,快些儿走罢。这么大人了,却像个三岁孩儿似的,只管在我跟前撒桥。”
第一百零四回
赵天福脸上挂着笑偷看妙远一眼,又转过脸去吐了吐舌,随后喘着气紧随在她身后继续往前走。两人一前一后在山道上行走,偶尔说两句话,如此又行了约一个时辰,却见到从盘旋的山道下烟尘滚滚,马嘶人喧,跑上来了大批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