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把步行街晒得发烫,刘昊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手里拎着刚买的渔具——下午打算去城郊的水库试试运气,这是他失忆后为数不多能找到平静的事。
街角突然传来尖叫,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攥着女士皮包狂奔,身后跟着个穿警服的身影,警帽跑歪在脑后,露出一截利落的马尾。“站住!”女人的吼声带着喘,却异常清亮。
刘昊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伸腿勾住花衬衫的脚踝。男人重心不稳,像个破麻袋般摔在地上,皮包里的口红、纸巾撒了一地。他刚要爬起来,就被刘昊踩住后背,手腕被反拧到身后时,还在疯狂挣扎:“放开我!不然我哥饶不了你!”
“你哥是谁?秦寒吗?”刘昊的声音冷得像冰,脚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男人疼得嗷嗷叫,气焰瞬间矮了半截。
“谢了!”女警冲过来,手铐“咔嗒”一声锁住男人的手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脸上,眼睛却亮得惊人。她掏警官证时,刘昊看见证上的名字:赵琳,刑侦支队。
“这人是惯犯,偷了好几个老太太的养老金。”赵琳喘着气,踢了踢地上的男人,“没想到今天栽在你手里。”她的目光落在刘昊的手背上,那里有道刚被指甲划破的血痕——刚才制服男人时被抓伤的。
“没事。”刘昊弯腰帮失主捡东西,指尖触到支摔断的玉镯,老人正捂着胸口发抖。
“张阿姨您别怕,人抓到了。”赵琳扶着老人,语气瞬间柔和下来,“我送您去所里做个笔录。”她转向刘昊,“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后续可能需要你作证。”
刘昊报出号码时,赵琳正用钢笔在笔记本上记,阳光透过她的发梢,在字迹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叫赵琳,”她撕下那页纸递过来,“有时间请你吃饭,算谢礼。”
警车呼啸而去时,刘昊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笔锋锐利得像她出警时的样子。他把纸条折好塞进裤袋,渔具店老板凑过来说:“那女警可是我们这片的‘拼命三娘’,上次追小偷追了三条街,鞋都跑掉了。”
下午的水库很安静,只有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刘昊甩下鱼竿,浮漂在水面上晃出细小的圈。他想起赵琳抓着警帽的样子,突然觉得那身藏蓝色的警服,比任何西装都要利落。
手机响时,浮漂正猛地往下沉。刘昊接起电话,赵琳的声音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打扰你,刚审出来,那小偷真是秦寒的远房表弟,经常帮秦家收保护费。”
“知道了。”刘昊提竿,鱼钩上挂着条半斤重的鲫鱼,银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着光。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赵琳的声音里透着好奇,“你认识秦寒?”
“算吧。”刘昊把鱼放进桶里,“他最近不太安分。”
“何止不安分。”赵琳的语气沉了沉,“我们队里正查他手下的赌场,就是没抓到实证。”她顿了顿,“你要是有什么线索……”
“我会联系你。”刘昊打断她,目光扫过水库对岸的树林——那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望远镜的镜片反射出微光。又是秦寒的人,看来他们连他休假都不放过。
挂了电话,刘昊收竿时,发现鱼桶里的鲫鱼不知何时蹦了出去,只留下几片银色的鳞。他看着水面上的涟漪,突然觉得赵琳那句“有线索联系我”,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平静的生活里,漾开了不一样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