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夫人话说得恳切,晏宁听得心里越是堵得慌,鼻子眼睛酸涩难耐,撑着将身子往前探了探,时夫人忙坐了过来,伸手将她揽到了怀里。
晏宁再也忍不住,环抱着时夫人已经不再纤细的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哭,直哭得惊天动地,地动山摇。
常姑姑和兰心自知她的心结,红着眼圈儿在外头抹着眼泪,时夫人只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言不语,轻声叹气,直等她哭得累了,沉沉睡去,时夫人才小心将她放回床上,扯过锦被盖好。
“少夫人定是在娘家受了大委屈了。”回去的路上,张嬷嬷斩钉截铁地说。
时夫人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越发瘦削的脸上眼纹又更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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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纷争持续了近一个月,被困的官员们陆续被放回了家,恭亲王一系被皇帝和时嘉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磨没了脾气。
皇帝如同个吉祥物一样在上首龙椅端坐着,静静地看着下头闹成一团。
打从时嘉不知不觉间成了气候,每每假借了法子让皇帝的意志得以施为,在朝中一向只手遮天的恭亲王自觉受到了威胁,便想尽了法子要把自己最疼的女儿舞阳郡主嫁与时嘉为妻,好将他拉拨到自己这一党来。
那时嘉年岁不大,心眼子不少,滑不溜手的似个泥鳅一般,几回都让他逃了去,后来直接同一个清流翰林的女儿定了亲。
恭亲王当即一口气闷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偏偏又拿他没办法,生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还要昧着心的假装没有这回事,继续拉拢时嘉。
这回蛮族使臣来求亲,恭亲王还打算拿舞阳郡主的婚事为自己搜罗才俊,如何肯为朝廷做了贡献?
只他实在是嚣张跋扈惯了,又兼着那使臣实在太过强势,恭亲王才一时失了言,要杀了来使,蛮族王子震怒,借此入侵。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位曾在京城学习过的蛮族王子竟然将在中原所学用在了蛮族部族治理上,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早已是兵强马壮。
如今朝廷之中以恭亲王为首的一党实权官员层层盘剥下来,边关将士缺衣少食,能将外族御于关外已是难得,这回短兵相接下来,朝廷兵马节节败退,再做不得更多了,这才有了京城之中流言纷起,大户出逃之事。
恭亲王见势不妙,便嘱咐家中儿子将家财变卖,准备回封地去,囤积粮草,厉兵秣马,有朝一日再打回京城。
念头才起,恭亲王便又被皇帝请到了朝中,这一去,就被困在了资政殿,再不得回转,只能通过管家传递消息,自然处理事情便慢了几拍,很出了些故事难题。
在还回军费和卖掉女儿之间,恭亲王并没有多作犹豫,便松了口,被困了一个月的他回到王府,先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头狠狠打砸了一回,出来之后便叫人传了女儿舞阳郡主赵丹朱过来。
舞阳郡主是哭着从恭亲王的书房离开的,之后便开始不吃不喝,以绝食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