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舅兄这些日子忙的便是军中之事,只是若要往里头安插人,必要是人品刚直,咱们都信得过的。”
晏宁躺在床上,靠在时嘉怀里。
月份大了,近来躺平了去,总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时嘉抱着她,声音温和地说:“先时一直没提,是对乔三了解不深,若是贸然将他拉了进来,反坏了事。若你嫂嫂再提起来,不妨叫她转告乔三,直接来找我就是。”
晏宁偏了偏头,让自己更舒服些,低低应了一声,竟是睡着了。
时嘉抱着她,看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想起前些日子她夜里睡得不安稳,忍不住叹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稳一些。
这一夜,晏宁睡了个难得的好觉,再不似先前半夜总被喘不上气闷醒。
一觉醒来,听常姑姑说,时嘉早起半边身子都麻了,站也站不稳,叫了常姑姑进来服侍穿衣,这才知道他竟是抱着晏宁靠着大迎枕坐了一夜。
一股暖意自胸中上涌,虽然是两情相悦成的亲,可因着时嘉素来事忙,两人反不如婚前那般交心。
而且时夫人中毒一事,和后来时嘉的打算,晏宁总觉得时嘉有许多事情瞒着自己,也许是怕她担心,也许有别的考量。
晏宁怀孕之后,性子总有些阴晴不定,跟这些也不无关系。
她的心里有极深的骇怕,怕自己变成京城千千万万个内宅妇人一般,虽与丈夫共同维持着一个家,两人却离心离德,一心只望着孩子有出息,视孩子为以后的依靠。
然后,用尽所有的心力经营着这内宅方寸之地,直到暮年,垂垂老去,身边的那个男人却早已经面目模糊,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这些话,她同谁也没有说,也不必说,因为这只是她和时嘉两个人的秘密。
她在惶惑不安中等待,等待时嘉用实际的行动告诉她,她在他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位置。
或许并不需要山盟海誓,只一个小小的动作,她便明了。
她的眼睛有些酸涩,鼻间亦是闷闷,可心里却舒畅得很。
晏宁觉得,只这一夜光阴,便足以让她心内安稳,或许以后还会有别的变数。
但起码此刻,她是安然的。
她借口与乔氏商量给梁三姨妈的程仪,叫人将她请了过来。
乔氏一头雾水地进来,待坐下寒喧几句,晏宁便提起了她兄长的仕途经济的话。